理想国 - 第八章多兰罗切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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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春,原本败坏的枝头上,缀满新芽,刚刚才落雨,空气里即满溢着清新的芬芳,满目望去绿草如茵,抬头仰望,蔚蓝天空上浮云朵朵,飞鸟翱翔,鱼儿悠游,任风声刮过一片草原,自由在唱歌,多兰罗切克驾着黑se骏马,奔驰於大地上,像风一样快,所以他自诩为「逐风者」,天地之大,任他遨游,他是杖剑行义的骑士。

    旷野中,无人之境,他大声高呼“自然就是这麽美好。”

    驾着骏马,一路奔驰到城里的酒馆前,他将马缰绳抛给店家,随後身手俐落的翻身下马,街上的人见状,纷纷聚拢起来,向逐风者行注目礼。

    “逐风者,许久不见。”

    “嗯。”

    “辛苦你了,我们这里的正义,要靠你维持。”

    “何必提,对我来说,举手之劳而已。”

    群众一听逐风者如此的说法,竟感动莫名,双手不由自主的拍击起来,霎时掌声如雷,一直目送他进入酒馆,群众才罢休散去。

    “来,我就赌那麽大,不敢跟的滚!”

    逐风者往牌桌上,随手丢了一袋金币,那亮澄澄的颜se,夺人心目,震撼了在场的每个人。

    “不跟。”

    “老子不跟。”

    “有你的,我也不跟。”

    赢了满桌的钱,逐风者却视金钱如狗屎,指着牌桌上的钱大声说,“这些钱都是你们的了,人人见者有份。”

    酒馆里的每个人像炸了锅,蜂拥挤在牌桌前谁也不让,又是咆哮又是拳头地,争先恐後的抢钱,逐风者却一派轻松的,缓缓退到吧台处,畅饮烈酒。

    “我就是我,我行我素。”逐风者自言自语。

    豪赌又豪饮,一掷千金,逐风者就是这样的行事风格,自古英雄配美人,英雄即已登场,美人岂能不现身。

    身姿曼妙,长相可人,ha0r、细腰、翘t的长发nv郎,缓缓走到他的身边,在他的耳朵旁吹风。

    “逐风者,今晚你要到那里过夜?”她低语。

    迅雷不及掩耳,他将她环抱在腿上,语意轻佻。

    “你说呢?”

    双唇即将靠近时

    铃铃铃院长,科技侦防部部长,有公事要亲自见您

    “这该si的家伙,偏偏要在最後一刻!”多兰罗切克,不满的朝酒馆的天花板,凭空说了句,“程式结束。”

    他迅速从虚拟实境中,返回了现实,现实摆在他的面前,在这宽敞的大办公室里,坐在雕花书桌前,紫se大座上,他是理想国的政治大臣紫衣主教「多兰罗切克」。

    理想国的层峰决议机构,为由教皇与二十名紫衣主教组成的理想议会,议会负责制定法律,评议国策,由教皇决议大政,布告律令,再由紫衣主教兼任各院院长,贯彻决议推行院务,由权力上游直至最底层的责任下游,各院进行一条鞭指挥,互不g涉,以免一家独大,遇有院际间的权力冲突,则由教皇裁决和调和,可以说教皇为权力平衡游戏中,最终尖塔上的大庄家。

    政治院,作为内阁中枢之一,权力向来冠傲诸院,主要业务为政治与情报侦防,下辖科技侦防部,一路直达至每区的戒律指导队,构成如臂使指的统一指挥链,它的情报侦防网,被绵密地布满了全国。

    [一切为政治服务政治为理想服务]

    政治院前斗大的标语,书有十四个大字,为政治院的机关属x,下了贴切的注解。

    侦防部长拿着档案资料,穿过长廊,因为皮鞋钉有铁片,每走一步都发出尖锐的金属碰撞声,简直像不停歇的警笛,其他人不用转头就知道部长来了,赶忙止步让道,恭敬的退至两侧,他却连瞧都不瞧,姿态昂扬,旁若无人的快步走入政治大臣的办公室。

    “有库尔的下落了吗?”多兰劈头就问,不满写在脸上。

    库尔就是那位在办公室内销毁机密资料,又放出回音鸟,随後跳窗,日前被判定犯有反理想罪,弃职潜逃的紫衣主教。

    “目前还在追查中。”

    “那别浪费我的时间,该g什麽就g什麽去。”

    多兰露出厌烦的神情,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

    做为多兰的臂膀,侦防部长理解多兰骄傲自大,傲视一切的x格和习作,知道如果在他面前表现得过於卑微恭顺,反而会惹多兰更加瞧不起,既不卑微又不至於失去上下阶级的礼节,才是恰到好处,所以他不能退却,也不愿退却,反而挺起x膛与多兰视线相接,毫不退避。

    多兰蹙了眉头,撇撇嘴,离开与部长四目相对的视线,低头翻阅着桌上投影的光影公文。

    “说些我不知道的事。”

    “院长,三只回音鸟中,一只飞往21区库尔的家乡,已被我们补抓,经解码回音鸟的声档,证实是库尔本人的声纹,他要求家人赶快逃离,库尔的家人已被我们全数拘补监禁,刑讯的结果证实家人对库尔的所做所为,一无所知,;另一只则是飞行路线不明”

    多兰边翻阅公文边说,语气不耐,“和负责各国外交事务,身为前外理院的院长,一定要说他叛国,按照这样的证据,恐怕其他人不会服气。”

    “哼,管他的谁服气不服气,我说他叛国就是叛国”

    “”

    “你不必多问,把证据找出来就是了。”

    “是。”

    见部长尚未离去,显然还有话说,“还有其他事?”

    “是的,院长,属下还有其他的事要报告,据下情回报,火星特克人,日前派人前往39区进行踩线探勘,区域内的七所老人安养机构都是他们的探勘标的,意图不明。”

    “喔~有这样的事,你有问过外理院到底是怎麽回事吗?”

    “外理院的人只说,火莱姆斯大使要前往39区,慰问考察安养机构的所有老人,为了安全,所以要派人先去察勘场地。”

    “”多兰00下巴,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

    部长离开,多兰起身,走向私人吧台,取出威士忌酒,取出气泡冰块一同倒入杯中,轻轻摇晃着酒杯,金hse的酒ye在灯光照s下,折s出异常好看的金se光茫。

    他站在窗口,慢尝醇酒,看似凝视着窗外不知名的地方,其实心里不断的琢磨,盘算着某件事。

    “大使那里不去,偏要到39区,还去慰问老人,老人在火莱姆斯可算得上报废物,破天荒,真的是破天荒!39区最近实在热闹,可真是令人感到困扰啊!呵呵呵。”

    “爸,我跟邱恩要去图书站念书。”

    丽塔开始穿起隔尘衣。

    “丽塔,记得要早点回家,别太晚回来,最近不知道什麽原因,秃鹰连几个晚上在实施戒严。”

    “嗯。”

    “替我向邱爸爸问好,去人家的家里时,记得要有礼貌。”

    “”

    “还有”

    丽塔十足的不耐烦,终於忍不住抗议。

    “爸,我不是小孩子了,况且同样的话你已经讲过一百遍了。”

    重装上身,经过清洁消毒後,丽塔推门,驾着飞行器离开,一下子就消失在天空上。

    换志坚愣住了,他反覆问自己“我真是讲过一百遍一百遍,真的?”

    丽塔的飞行器属於二人座飘浮x质的双管火箭,原本只是一人座单管火箭,属於旧款还是二手,在云端的跳蚤市场里买来的,仅花费她两年的贡献度,照行情来说远远低於时价,其实买回来时算是一块废铁才会这麽便宜,刚买回来时整辆飞行器除了单管火箭属於半堪用状态外,其他诸如漂浮系统、平衡器和方向仪等等,都已宣告si刑,是丽塔亲自到资源回收局,捡拾丢弃报废的零件,再经巧手改装後,才成为现在所看到二人座飘浮x质的双管火箭,与大众审美主流多偏好不规则型不同,她独锺ai流线型,所以她的飞行器形状像水滴,从这件小事看得出来她的反抗x格,或许她还没发现自己与生俱来的特x,「天生反骨」。

    事实上,反抗和向往须同时并存,无法单独存在,两者的共同基础就是自主思考,就像她常挂在嘴边的:

    “流行不过是文化表层的泡沫,我喜欢流行,但更锺ai文化。”

    她就是这样一个不随波逐流,有主张又有鲜明个x的nv生。

    为此,她特别在飞行器上喷有四个字:

    「独行我路」

    邱恩的家位於地下81层,巨型排w管旁,由废弃的旧大型连通管道改装成的集t住宅,其中的j区2053号,为整个家族共同使用,邱恩和父母就住在这里,纵使住的环境极恶劣,w染又吵杂,与理想国的其他公民一样,却仍仅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2053号分为两个实t空间,在实t空间里隔成多个房间,邱恩一家子共三个人就住在同一间,空间狭小,回旋困难,这麽多人卫浴却仅有一间,光是排队等上厕所就耗去不少时间,但他们没有怨言,也不敢埋怨,甚至在亲族面前也隐藏对政府的情绪,因为他们是罪犯的後裔,社会的低层。

    邱恩的曾祖父因犯有反理想罪,连累整个家族被迫接受劳动与思想改造,从那一刻起,整个家族就轮落至最低阶层,属於理想国里的贱民阶级,住在俗称的鼠洞里。

    邱恩的父亲邱立伟算是家族里混得最好的,也只不过是资源回收局里的资深清洁技工,因为他的关系,丽塔才能拿到免费的报废零件,那些东西对资源回收局来说,都是垃圾。

    “理想是好的,邱叔叔,我来找邱恩。”

    邱恩眼前的男子,约三十五、六岁,身高一般,t型微胖,平头圆脸,笑容可掬就像是邻家大叔般的亲切。

    “理想是好的,喔,是丽塔啊,邱恩她人在里面。”他面带微笑转身朝房间的方向,提高音量说,“邱恩,丽塔来找你了。”

    “喔~”邱恩在房间里回应,人却迟迟未出来。

    “我上班去了,你自己进去找她吧。”

    “邱叔叔再见。”

    丽塔走向邱恩所在的房间,门一开,啊~万分惊喜,让她忍不住张大了嘴,简直说不出话来。

    丽塔眼前的邱恩拿着某样东西,面对着门口的她。

    “你居然有後掠式三角翼!”

    “当然我爸知道你喜欢这些东西,特别帮你留意找来的。”

    这当然是报废的资源回收垃圾,虽然理想国没有货币,但是个人所能拥有的物质条件,高低端差距相当巨大,常常高端份子眼里的垃圾,却是低端人口们心里的宝贝。

    资源回收局里,邱立伟已持续上班十四个小时,却还得再进行清运工作,当然不只他一人是如此,整个资源回收局全员出动,个个忙碌到头晕目眩,连上厕所都没时间,不知道什麽原因,高级份子丢出来的垃圾变多了,面对堆积如山的垃圾,距离下班遥遥无期,资源回收局的员工,各各哀鸿遍野,抱怨归抱怨工作还是得做,夹起尾巴接着持续忙碌了一阵後,工作已近尾声,只剩最後一躺清运工作,这趟工作只需一人把垃圾载出去丢弃就能了结,但碍於延後下班,就是没人愿意接手,所有人把目光投向素有老好人之称的邱立伟,对於像这样的烂摊子,邱立伟从来没有推辞过,就因为他从不推辞,所以其他人不要的,不愿做的脏活全丢给了他,他也概括承受,没有怨言,可越是这样,其他人越是把自己本来该做的工作抛给他,只图自己轻松,曾有人为他抱屈,他却一笑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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