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苏音将《爱情转移》从歌单中删除了,她开始听《富士山下》了。十一点。许倾尘还没回来。怎么回事。苏音有点担心。许清词说过,许倾尘最近很忙,每天都是凌晨左右才回家。苏音往楼上看,许倾尘家的灯没亮,她应该还没回来。苏音继续耐心等待。耳机里的歌已经循环播放很多遍了,但她依然没听腻。苏音很累,她没找地方坐,她站得很直,因为这次见面是庄重的,是神圣的,她想让许倾尘感受到她的认真和态度。她醒悟地太晚了。可她依然抱有一丝希望:许倾尘可能会心软,可能会再给她一次机会,可能会再爱她一次。可惜。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如果所有的后知后觉都来得及,那这世上就没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人了。十一点五十分,一辆跑车霸道地驶入小区,直接停在小区门口。车灯一闪一闪地在晃苏音的眼,苏音往后退两步,退到墙上,她摘下耳机,不安地盯着那辆车。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上走下来,男人很年轻,也很帅气。同时,副驾驶的门也被打开了,这时,男人大步走过去,将已经半开的车门完全打开,把手挡在车门上框,绅士道:“慢点,尘尘。”苏音的手不自觉地抓住粗糙的墙,指甲从上面用力地划过,好疼。但再疼,不及心疼。尘尘。当这两个字从这个男人口中喊出时,苏音莫名其妙地体会到了失去的滋味。一瞬间。她终于意识到,苏音和许倾尘再也不是连在一起的了,她们已经互相从彼此的生命中抽离了。许倾尘不是一心一意只等苏音回家的许倾尘了,她可以是别人的了。许倾尘是别人的。想到这,苏音的心脏便抽痛不止。以前,许倾尘苦苦哀求苏音,希望苏音能爱她,可苏音看都不看她一眼。此时,当苏音真正失去许倾尘时,她才发现,这个人对她来说有多珍贵。“谢谢。”这声音,极致疏冷。而这声音,苏音再熟悉不过了。她曾听过这声音对她深情地示爱,对她卑微地讨好,对她疯狂地哭喊。那时候,这声音中传递的所有情绪,只为她,全部为她。
但现在,不是了。对许倾尘来说,苏音已经成为芸芸众生中无关紧要的一个了。许倾尘的声音不属于她,许倾尘这个人,也不属于她了。许倾尘下车了。她踩着细高跟,穿风情长裙,微一勾唇,礼貌地朝男人点头道别,再微一扭腰,留给别人一个高贵又冷艳的背影。许倾尘转身那两秒,余光曾短暂地落在苏音身上,不过,她没急切地移开,也没眷恋地停留。苏音并没有被特殊对待。许倾尘通透冷静地看见了她,再通透冷静地经过了她。苏音清楚看见许倾尘藏在眼镜之后的眼睛里,除了深深的厌世感之外,又多出一股子薄寒冷寂的清绝。她的目光一旦落在人身上,便会一寸寸凉下来,让人不敢直视。苏音低了头。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但这一眼,她怕了。明明眼前的人就是许倾尘,她们拥抱过,亲吻过,她们亲密无间过,但苏音就是不敢再靠近她了。苏音还是苏音。许倾尘却不是许倾尘了。男人把车开走后,四周变黑了,苏音看不见许倾尘了,她慌了,她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许倾尘!”苏音喊道。苏音的声音足够大,足够许倾尘听见,但许倾尘没给她任何回应,她的红唇抿出冷淡的线条,满脸绝情的信号。她清冷如冰,高贵地行走在夜色里。就那一秒钟,苏音突然想起了当年在码头,那个老人家对她说的话——长于春梦几多时,散似秋云无觅处。苏音不停地摇头,她不信,不信!她停下脚步,大声问道:“许倾尘,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许倾尘脚步不停。苏音往前追了两步,恳求道:“看我一眼,就一眼,好不好?”那骄傲的脚步,还是不肯为苏音停留。苏音突然眼眶发红,失控地喊道:“许倾尘!如果这是我们这辈子见的最后一面,你还是不肯回头看我吗?” 体面人生中总会有许多无能为力的时刻,此刻,苏音正在经历这种时刻。许倾尘在往前走,在朝没有苏音的前方走,她没有回头,哪怕这可能是她们这辈子见的最后一面,她都没有回头。苏音定在原地。她重新戴上耳机,音乐播放器还在循环播放《富士山下》,她落寞地低眼,将手机音量调到最大,因为,许倾尘走远的脚步声震耳欲聋,苏音不想听。其实。不是不想听,而是不敢听。原来,刻骨铭心的痛是这种滋味。苏音摸着心口,一瞬间想起许多离别的时刻,但没有哪个时刻,比现在难受,比现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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