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逆袭之我把师兄gan碎了 - 三 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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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饮川许久没有打猎了。难得出来一次,他瞧见什么都想要——结果待他心满意足地回来时,日头已经偏西,他的师兄牵着两匹好马,在城门外冷着脸等他。

    洛饮川一呆,顿时觉得手里的两条狐狸四只兔子都不香了。

    是不是他回来太晚,师兄生气了……现在扔点兔子还来得及么?洛饮川胡思乱想着,硬着头皮迎了上去:“师、师兄,我回来啦。”

    好在,在看见他的时候,顾青岸眼底又泛起了一丝笑意。

    “怎么打了这么多,不沉么?”他接下少年的战果,将其放在了马背上,“可惜暂时没时间处置了。包裹我已经收拾好,得出发了。”

    “出发?去哪儿?”洛饮川眨了眨眼,十分不解,“明天的名剑大会真的不打了?”

    “不打了。说不定……之后的也不打了。”顾青岸顿了一会儿,方才那一丝笑意又消失了。他本已决定带师弟一起去洛阳,可临到头,却又犹豫起来。

    师弟还这么小……只有十八,甚至未加冠取字。

    真的要带他去战场吗?自己能不能保护好他?

    洛饮川看出了他的为难,饶是少年人再迟钝,也该看出了有要紧事发生。他走过去握住师兄的手,安慰地捏了捏:“师兄去哪,我就去哪。名剑不打便不打了,错过今年,还有明年、后年呢。”

    顾青岸似乎怔了怔,喃喃地附和了一声:“是,还有明年……”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上马,师弟——我们去洛阳。”

    “洛阳?”洛饮川爬上马背,“去做什么?”

    顾青岸不答,只是先一步打马奔了出去。洛饮川急忙催马跟上,二人一前一后,踏上了城外的官道。

    道路上,已经留下了无数混乱的蹄印——近日有许多马匹从这里跑过,将路上的浮土都踏实了。

    “范阳节度使起兵造反,我们是最快得到消息的一批,希望来得及,”顾青岸道,“此去是守洛阳城,且很有可能守不住——饮川,你怕不怕?”

    洛饮川怔住,他路上想了很多可能,但都没有猜到会是这个理由!

    “洛阳……打仗了?”他不可置信地喃喃,“怎会如此,一点消息也没有!”

    “有消息,只不过被捂在了宫里,”顾青岸一叹,“还有当地的百姓,他们也知道……可他们知道没有用,一封信从洛阳寄到长安,得花半个月。更别提洛阳现在定然封锁,寄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官兵呢?不去支援?”洛饮川皱起眉,“我不怕打仗,但若只是我们两个……”

    该如何与军队对抗?是否应该等唐军一起?

    顾青岸静默了一会儿,忽然提起了旧事:“还记得瞿塘山口那天吗?”

    “怎会不记得……师兄从天而降,从山匪手里救下我,”洛饮川用尽可能轻松的语气回复道,“那一刻我觉得没有人比师兄更厉害了。”

    顾青岸没有回头,轻轻笑了一声。

    “包围你们的山匪开始不过几十,是我一时犹豫,才给了他们集结的机会,”顾青岸道,“若我一开始便出手,你的父母也许不会死。”

    “……”

    洛饮川握缰绳的手猛然一紧。

    “当时的我,亦觉得一个人无法同他们几十个人对抗,想找一个更周全的法子救你们;但后来我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了,”顾青岸平静道,“饮川,趁你还握得住剑,有一分力便用一分力。”

    “总要将剑挥出去,才知道结局如何!”

    “你愿往洛阳?”

    大明宫内,上了年纪的朝臣皱着眉,半是赞许半是忧心地看着自己的后辈。

    秦溯溪向师叔恭敬地一揖,抬起头时,眼神坚定:“晚辈愿往,还请师叔成全。”

    “……罢了,”朝臣叹息一声,差人拿来一叠书信,“去的时候,将这些带上,交给洛阳守军。高将军已开始集结长安兵力,撑过这几日,便好了。”

    “是。”

    秦溯溪接过信,最后看了一眼年迈的师叔,却最终没有道别。

    还会再见的,何须道别?

    长安上方聚起了乌云,仿佛又要落雪;可在那云的间隙里,仍有丝丝缕缕的天光,挣扎着扑出来。

    秦溯溪顶着凛冽的风,过潼关,直奔洛阳。

    还未到洛阳,沿途就已有战乱之象。

    秦溯溪遇见了四处集结的义军,也遇到前来支援的唐军。洛阳城外硝烟弥漫,城门紧闭,正负隅抵抗。

    狼牙大营就驻扎在城外三里,范围极大,安禄山在此屯兵数十万,势要一举拿下洛阳。

    秦溯溪勒马停下,思考该如何绕过狼牙入城去;忽然,他眼角划过一抹亮光——有人放了信号烟火!

    烟火的位置离狼牙军营不远,就在侧翼营地旁。这一道信号让狼牙兵rou眼可见地动乱起来,一小股一小股地往那边去了。

    出了什么事?

    秦溯溪观察了一会儿,便干脆地纵马绕向另一方。狼牙兵被引走,恰好给了他一个通过的机会,无论那头出了什么事,这个机会都不容错过!

    如果动静能再大一些,就更好了……

    “轰!!”

    仿佛是祈祷起了效,巨大的爆破声传来,将秦溯溪的马儿都吓了一跳!秦溯溪身形一晃,急忙拍打马鬃安抚,艰难地稳住了平衡。

    不料须臾之后,又是几声巨响!

    冲天火光在西边的狼牙营地蔓延,与此同时,嘈杂的喊杀声传入他的耳朵。

    马再度受惊,任凭秦溯溪如何拉缰,也不再听他的指令;眼见着马匹就要冲向狼牙营地,秦溯溪实在无法,只得按住怀里的信件,翻身跃下马背!

    “呃……!!”他在地上滚了一圈,摔得脑袋一阵眩晕,“好痛……”

    “什么人!”

    远处传来一声大喝。秦溯溪心里一沉,忙抬起头看——只见受惊的马匹引起了狼牙巡卫的注意,那健壮的巡卫提起马刀一刀斩下马首,继而很快发现了他!

    逃!

    秦溯溪瞳孔骤缩。在脑袋反应过来之前,身体便先迈开了步子,往有掩蔽的林下逃去!

    狼牙巡卫很快便招呼了同伴跟上来。秦溯溪咬着牙奔跑,可他的体力终究不如训练有素的西域蛮兵;秦溯溪只能借着树木,用尽浑身解数阻拦蛮兵的去路,试图甩掉他们。

    但此举收效甚微。不过两刻钟,秦溯溪和追兵之间的距离就开始缩小,他的体力也要跟不上了……秦溯溪大口喘着气,暗自伸手握住了琴中剑的剑柄,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可就在这时——

    “嗤!!”

    随着树木被晃动的窸窣轻响,有什么人忽然自林中窜出,干脆利落地切开了为首的巡卫的喉管!

    “呃啊啊啊!狗……日的……逮住他……!”倒地的巡卫一边咳血,一边声嘶力竭地叫喊。

    他的同伴立刻向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影攻去。那人瞧着不大,体型也不强壮,手握一把古朴的铁剑,与狼牙兵的马刀全力相击时,会发出厚重的嗡鸣声。

    “溯溪先生,”他冲秦溯溪大喊,“跑!”

    “……小洛?”

    秦溯溪认出了这个声音,他怔了一下,却没有依言逃走。

    “铮”地一声弦响,正在奋战的洛饮川忽然觉得周围压力一轻。熟悉的淡青色音域在他周围铺开,身上的伤口也止住了血。

    恍惚间,洛饮川还以为自己回到了长安的擂台上——

    “当!!”

    洛饮川举剑悍然斩下,铁剑这次一举击碎了马刀,并将马刀之后的狼牙兵一齐斩开!

    血rou飞溅。

    洛饮川并不介意这个,反而在秦溯溪的帮助下越战越勇,半刻钟后,狼牙追兵已被他全数击杀,一个活口都未留下。

    “小洛……真的是你,”秦溯溪收了琴,依旧有些不可置信,“刚刚有没有伤着?”

    洛饮川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摇了摇头:“我没事。驰援洛阳的义军驻扎在这附近,师兄远远地瞧见有马匹,便差我过来看看……我也没想到会遇见溯溪先生。”

    听见顾青岸也在,秦溯溪松下一口气,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我就知道他会来……他还好么?”

    洛饮川伸出手,示意秦溯溪看狼牙营地里烧起的大火:“师兄在那边。爆炸是他们做的,能不能全身而退……还不知道。”

    他很好地克制住了语气里的担忧,简单解释一句后,就将秦溯溪带回了义军营地。这营地就在山中,与狼牙营近在咫尺;地方不大,设施也简陋,看得出搭建得极为仓促,是紧急到了火烧眉毛才随意清理出一块空地、搭出一些营帐灶台凑合一下的程度。

    洛饮川带着秦溯溪去见了义军统领。那是个退伍的天策老将,这些日子大家都叫他老李头。老李头原本在洛阳住得好好的,开了个铁匠铺,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却不料有一日醒来,城外竟是大军压境。

    他集结了一批洛阳附近的江湖人,带着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你要进城?这个节骨眼上可不好进,”老张头听完秦溯溪的话,皱起了眉,“办法是有,但得过上几日。你先在营里待一会儿罢,想来你那信也不算太急,城里现在算得上急的,只有粮草和兵……”

    话说到一半,外头传来一阵嘈杂。

    “老陈!老陈呢?!”有人急吼吼地大喊,“快他妈的抬个担架来!”

    “死不了,”亦有人语调冷静,“死了赔你一个。”

    那个声音混杂在一干人的吵闹里,本不容易听见,可洛饮川和秦溯溪都一齐转过了头。

    “师兄!”洛饮川先反应过来,哒哒地向那边跑去,“师兄,没受伤罢?”

    顾青岸看见师弟,向他露出一个笑来。他道了一声“不要紧”,便跟着队伍一起,把伤员送去了医师老陈的帐篷。那伤员似乎被爆炸的余波伤到,半身是血,口子被顾青岸用一块不知哪来的布按着,好险止住血。

    秦溯溪也跟了上来,抱着琴钻进帐篷:“我可以帮忙。”

    顾青岸一时不敢松手,只在擦肩时与秦溯溪轻轻一撞肩,权做打过招呼。

    “洛阳如何?”秦溯溪问,“还能撑几日吗?”

    “目前看来还好,安禄山试攻几次,都没有得手,”顾青岸简短道,“我们在想办法干扰他的后勤,刚刚去炸的就是粮草营。”

    “好!”秦溯溪抚掌称快。

    “……但是也没炸掉多少,恐怕造成不了多少威胁。”顾青岸诚实地补充。

    “……”

    秦溯溪自言自语地宽慰:“没事,烧掉一点算一点……”

    他了解完局势,便自请留下照顾伤者。顾青岸和师弟简单处理好伤口,便先一步回自己的营帐了。他们得去再铺一张床,营地里帐篷不多,秦溯溪得来和他们挤一挤。

    两块长木板,简单钉上几根床柱,再垫上些稻草粗布,便凑合成一张新床。洛饮川抱着被褥过来,冷不丁看进了附身铺稻草的师兄的领口里——胸脯中间显出一道引人遐思的沟壑来,被刚系好的绷带勒紧了,好像饱满得要溢出来……

    洛饮川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窜上脸的热意:“师……师兄,你的里衣?”

    顾青岸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师弟说的事。他神色如常地解释:“战场上没有干净绷带,便扯出来凑合用了。”

    他方才回来时,用来帮人按住伤口的那块布就是。洛饮川远远地见到,已经被血泡透了。

    “那应该是洗不出来了……”洛饮川轻咳一声,“待以后换新的。”

    “洗不出来的衣服还少么?”顾青岸笑着打趣他,“以前给你洗衣服,隔三差五就搓不出来;偏你还喜欢穿白……后来才会一次备好几身一样的。不说别的,你现在这件便可以直接扔了。”

    洛饮川低头一看,道袍上的确斑斑驳驳全是血迹,看不出原貌;他遗憾地“哎”了一声,整个人像个委屈的小犬似的耷拉下来。

    他觉得师兄穿纯白道袍的样子好看极了,于是他也喜欢穿白——但顾青岸是气宗,即便是刚从战场上下来,他也只是伤处染了些血迹;而洛饮川自己练的是近身缠斗的功夫,穿着白衣战斗,往往结束之后,衣服便脏得不能看了。

    “算了,就这么凑合穿罢,换了也会再弄脏……”洛饮川也知道自己打架的习惯,包裹里仅剩的几身新衣,他还想留到仗打完再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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