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间传起来的,以至于滇宁王妃知道的也并不比孟夫人早。
与孟夫人不同的是,其一,滇宁王妃知道这确有其事,只是夸大了些——柳夫人吃了豹子胆也不至于一下把步子迈这么大,抢上管家权了,但她有意染指一点家务是真的。
其二,滇宁王妃知道不是她放的流言。
这就奇怪了,源头在哪?目的为何?
滇宁王妃沉思片刻:“去看看世子下学了没有?回来的话请过来。”
丁香应一声去了。
许嬷嬷低声道:“娘娘疑心是哥儿做了什么?”
“那倒不是,瑜儿不至于这样无聊,便做了,也不会不与我说。”滇宁王妃道,“我想她是不是不留神让别人套了话去,让人觉出行迹,闹了这场事出来。”
柳夫人究竟为何一下子失宠得这么厉害,王府里想知道的人可不少,假使有某个格外有心的人想起从沐元瑜那里探听,是有此可能的。
很快,沐元瑜过来了,她刚下了学,外头的大衣裳还没换,进来给滇宁王妃行礼问安。
“母妃找我?”
滇宁王妃招手叫她到身边来:“有点事问一问你。”
就把流言说了,沐元瑜一日文课武课轮转,还跟着通译学暹罗话,时间塞得满满的,还没听到这些,愣了愣道:“除了母妃,我再没告诉旁人。”
许嬷嬷柔声道:“哥儿再细想一想,可有什么人拐弯抹角地来和哥儿问过?”
沐元瑜认真回忆了一下,肯定地摇头:“没有。”
她说没有就是没有,滇宁王妃当即信了,道:“好了,也没什么事,你跟先生们学了一天,该累了,快回去歇着罢,叫丫头们给你捶捶肩。”
沐元瑜笑道:“我不累,我就在母妃这里坐坐,帮母妃分析分析,一会儿和母妃一起用饭。 ”
滇宁王妃笑了:“好,都依你,你前儿说那栗子侧耳炖的鸡汤鲜美,今天厨房又做了,放的料都和前儿一样,你等会可多用点。”
沐元瑜想想那道鸡汤的美味,笑眯眯点头:“好,多谢母妃想着。”
然后她在滇宁王妃身侧坐下,就琢磨起正事来。
怎么说呢,在孟夫人看来,散播闲言的幕后真凶很明确,在沐元瑜看来也是一样的。
只是这个真凶的人选不一样。
当日在场的可以视为三拨人马,柳夫人及结香是一拨,沐元瑜及背后的滇宁王妃是一拨,滇宁王是另一拨。
柳夫人自己不可能往已经岌岌可危的自己身上踩一脚,沐元瑜和滇宁王妃没干,那剩下的,套句台词: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之后,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那也是唯一的答案。
沐元瑜点点下巴,自语:“父王想什么呢?”
虽然推导出了这个结果,但再往回追溯动机却有点难,滇宁王要给妾室难堪,还需要这么迂回?
“不一定是你父王。”滇宁王妃道,“还有柳氏呢。”
柳氏真不可能自黑吗?未必。
三十六计里,有一招出名的叫苦rou计。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孟夫人一定会踩柳夫人踩得更没顾忌,柳夫人的日子会更难过,难过到触底的时候,是不是有可能勾起滇宁王的怜惜从而反弹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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