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三个都不在,你要是有空,或许能帮忙打理一下。”
秦恬沉默的接过钥匙,心里想着哪个隐蔽点的柜子能够锁了就忘了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秦恬侧过身:“不进来坐坐?”
凯泽尔指指远处:“车等着我呢……对了,听说你在华沙的一家酒店工作了很久?”
“是的。”秦恬点头,她忽然觉得有点不妙,“你这是要去……”
“波兰。”凯泽尔笑,“你和奥古斯汀就是在那儿认识吧。”
去波兰……秦恬沉默,有着一种相当复杂的感觉,今年吧,似乎就是今年,东方战线就要开始了,斯大林格勒,列宁格勒……作为重要的中转站,被派往东线的部队都是先在波兰驻扎,这一点不用背历史书,这个时代是个正常人都有点战略眼光,秦恬早就超越一般人了。
于是,她现在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即将走上苏联战场的人吗?
心情忽然就沉重了。
这么一个阳光少年,他已经被战争逼成了人格分裂,一半天使一般魔鬼,等到到了恐怖的苏联战场,她想不出他这样的心理承受力能生存多久。
说不定,这一别,就是永不再见。
不同于奥古斯汀那摧枯拉朽不战而胜的卢森堡战场,不同于海因茨那只有他害人没有别人害他的纳粹任务,眼前这个孩子,他将遇到二战最黑暗和残酷的地方,除了受重伤和死亡,作为一个军官,战争结束前,他很难再有安宁。
担心着奥古,于是就更担心东线,那儿是德军的坟墓,她每看到一个德军,就经常会条件反射的把他们和东线联系起来,然后就满肚子幸灾乐祸或是同情怜悯。
顽强的苏联军民,铁血不亚于法西斯的红色政权,广袤无垠的土地,百年难遇的西伯利亚寒流……
东线战场开始,德国开始走向毁灭,而凯泽尔,就是为了第三帝国牺牲的第一批年轻人。
秦恬的鼻头忽然就算了,她眯起眼,忍着眼眶的热流。
“你那是什么表情,现在波兰没有战斗,你工作的那个酒店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推荐一下,我还可以帮你带信,说不定我就住在那儿了。”
“……”秦恬揉了揉脸,还是没法让表情欢快起来,她听凯泽尔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心里在挣扎。
她当然不可能说凯泽尔你别去波兰好不好,她挣扎的只是一件事。
“凯泽尔……”
“恩?”
“那个,你别想歪……”
“什么?”
“能,给个拥抱吗?”秦恬艰难的说,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很严肃,“还有,亲,亲一下……就亲脸,只亲脸啊,我,我……”她后悔了,她不该有这个冲动,她只是单纯的想,想留个念想,无论凯泽尔什么立场,无论他如何吓到自己,他,没有伤害过她,从来没有。
那些礼物,那些八卦,那些叮嘱,玩笑,零食,还有旋转木马……而下一刻,他就要去东线了。
“算了,就,就抱一下吧,亲就算……额……”突然的拥抱,正太的脸却有个温暖宽广的胸膛,银质的扣子磕到了她的脸,差点砸掉她的大牙,她半张着嘴呆滞了一下,慢慢的抚上他的后背。
凯泽尔一言不发,他身上有很清新的气息,似乎就是那种最便宜的德国香皂。
“你是奥古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秦恬轻声道,“无关立场,无关国籍,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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