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桢顿了片刻,说:“想来不会。”
“桢哥儿呢?”秦莞又问,“我明目张胆占了他母亲的地方,他会不会怪我?”
梁桢轻咳一声,笑道:“那莞莞便不要太过‘明目张胆’,稍微装着点儿。”
“我可装不来。”秦莞抿着嘴笑笑,抬脚踏上小拱桥,轻轻盈盈地往院子里走,“曲子里唱得没错,‘古来男子皆薄性’,如将军般的大英雄也不例外。”
梁桢失笑:“好心给你收拾院子,我怎么就负心薄性了?”
秦莞往院子里指了一圈,酸溜溜地说:“你看这里的一草一木,无不用心,想来都是当初你对丹大娘子的爱重。这才过去几年,便如此轻易地给了我,不是负心是什么?”
梁桢挑挑眉,笑道:“大娘子这醋吃得当真别致。”——一边泼醋一边又为原主抱不平。
“我才没吃醋。”秦莞背着手往回走,“指不定哪天我就搬出去了,这么好的地方可不好祸害。”
梁桢慢悠悠跟在她身后,“怎么又要搬出去,不是说好了跟我搭伙过日子吗?”
秦莞扬了扬下巴,“就那么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当真了。”梁桢一本正经道。
“那你就上当了!”秦莞狡黠地眨眨眼,提起裙摆从他旁边跑过。
梁桢长臂一展,轻轻松松地把她捞进了怀里。
秦莞还没反应过来,便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已经被扣在人家胸前了。
她惊得瞪圆了眼,照着郎君的胸膛软软地捶了一下,“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说不过我就来这招,算什么君子?”
“大娘子想让我动口?”梁桢笑笑,“那好——”
他松开手臂,从容地低下头,在秦莞额上浅浅地啄了一口。
秦莞眨眨眼,再眨眨眼,说不上害羞更多还是惊奇更甚,“大将军,你、你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原先的约定都被狗吃了吗?
秦莞红着脸,折了根柳条追着他打。
梁桢看似不紧不慢,实际躲得十分及时,逗着小娘子左扑右冲,轻盈的石榴裙随风舞动,煞是养眼。
当然,十下里总要被打到一两下,给心上人出出气才好。
***
最终,秦莞还是把东西放到了明晖院。
她不会真的嫉妒丹大娘子。在她心里,丹大娘子不仅是梁大将军的原本妻子,还是梁桢的母亲、母亲的故人,她更倾向于把她看成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
摆放物品的时候,秦莞发现了那把小木剑——就是当年在樱桃树下,梁桢送给她的那把。
秦莞把玩了一会儿,叫人送到了梁桢的修竹院。
彼时,梁桢刚以自己的身边跟巡防营那几个狐朋狗友打了场马球,正在密室换衣裳,想着易容成大将军的模样去见秦莞。
听松院的小丫鬟就是这时候到的。
“大娘子说,这是故人之物,借给大郎君玩两天,过后再还给她。”小丫鬟按照秦莞教的,脆生生地说给梁桢听。
梁桢接到手里,心情看上去不错,还给了小丫鬟一串赏钱。
大海凑到跟前瞅了瞅,惊奇道:“大娘子怕不是在耍你吧?你怎么还乐成这样?”
“你懂个屁。”梁桢横了他一眼,拿着小木剑细细地摩挲了一会儿,然后举起来透过阳光去看。
这是当年母亲送他的生辰礼,有个只有他和母亲才知道的秘密——剑身是中空的,透过阳光能隐隐地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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