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景的人马控制在野渡里。
可侯景亲兵多是斥候出身,林中异样不久就被识破,反倒陈七寸毫无察觉,让羯兵长驱直入,一直走到了莲花渡的老巢。
此处唤作“菩提大厅”,沿山而布,名叫“厅”现如今却已有乌堡一般的规模。只不过如今走了大半人马,显得堡中空荡荡地少了人气,织场与盐井早已停止了运作,如今只有作坊还有些动静,以支持前面围困侯景的行动。
有火则有烟,烟气引来了侯景的斥候,侯景得其后方空虚的消息,一面装作将要进攻的样子,一面暗中挑人派往菩提大厅,大肆洗劫一番,待到陈七寸带人回防,一里外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入得大门,只见工坊区域内满地箭矢,其中几乎被洗劫一空,工人们死状凄惨,大多数身首分离,有的竟给斜胸一刀斩成两段,尸体上插满了箭,箭头处不见血迹,想是死后留下的。有人从满地箭矢之中清出一条道路,搬尸人一具一具地将尸体搬出来。
此时守将来报,道羯兵攻来时开初毫无动静,忽闻工坊内有喊杀声,待他带人前来时,工坊里已无活人,靠着弓箭齐射才将人逼走。
陈七寸愤然怒骂羯兵狠如豺狼,可又恐前方的人顶不住豺狼,只得撤了回去,临走前反复叮嘱各处亮起火把,切勿疏忽。经此一役,守门的人自是不敢大意。陈七寸急上了火,心里直骂肖大还不带着援兵回来。
天明之时,羊鲲一脸Yin沉地将呼乐喊了起来,呼乐尚且睡得迷迷糊糊,被羯蛮一阵推搡,拎到了帐篷外面,一个光头羯兵裂开大嘴笑着对他说了什么,羊鲲道:“他说他给你带礼物了。”
呼乐忽地一阵激灵,结巴问道:“什么、什么礼物,不是耳朵什么的吧?”
羊鲲道:“你放心瞧吧,没人头,没耳朵,没手没脚,没死人身上的东西。”
呼乐这才敢仔细看,一瞧之下,竟然是些锯斧凿刨之类的东西,旁边居然还有一桶油,他愣道:“这都是怎么来的?”
羊鲲道:“他们去把莲花渡的老巢抢了。”
呼乐万分难以置信,不敢想连莲花渡这等江湖第一大帮的老巢在羯蛮面前也像是纸糊的一样,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下他已无借口消极怠工,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便朝那羯兵道:“走吧,别愣着了,砍树去。”
那羯兵见他拎起斧头锯子,居然也明白了,大声喊了几句,便有几人在他面前列队站好,往树林里走去,呼乐走了两步跟不上,给那羯兵拎住裤带一提,扛在自己肩上。
到了地方,呼乐也只得砍树。羯人来自大漠深处,这辈子统共也没见过多少树,呼乐却是大巴山里长大的船工,虽然有意拖慢速度,也居然和一个力大无穷的羯兵速度差不了多少,又多了工具,伐木速度陡然加快,只半天,各反复抢占的入口处都竖起了拒马和木篱,使得弓箭乱射的威力大减。
呼乐借口累了,坐在旁边一处石头上歇息,方才那羯兵见他坐下,大声嘲笑了一通,也放下斧头,坐到他旁边来,冒出一句汉话来:“你几岁了?”
呼乐寄人篱下,就算不想回答,也只得道:“二十三。”
“我,”那人拍了他一下,比划起来,“二,八。”
“哦……”
“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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