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岳州地界,沿着水路一路北上,经荆州、襄阳,柴彬带着十几名随从,护送着谢问与谢琞前往洛阳。说好听是护送,说难听点,其实就跟押送犯人差不多。谢问与谢琞,一个是淮南王世子,一个是曾经的太子,虽然从礼数上来说差不到哪儿去,但是毕竟身份敏感特殊,因此柴彬也不敢马虎大意,生怕半路出了什么幺蛾子,无法跟上头交代。
五月初一夏至一过,空气便开始chaoshi闷热起来,老天的脸也是说变就变,不久前还晴空万里的天说话间便Yin云密布,暴雨骤然而至。
车马往来的官道边上,长亭之中坐满了避雨歇脚的行路人。
谢琞站在长廊边,望着远处被笼在烟雨之中的起伏的山峦。
“前面就是嵩山。过了嵩山,很快就到洛阳了。”谢琞幽幽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弯弯绕绕,最后,还是回到了这里。”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谢问却一脸淡然,“其实我早就觉得,总有一天,我们会回到这个地方。”
谢琞垂下眼帘,虽然嘴上不说,但微微抖动的睫毛透露出了他心底的不安。
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洛阳始终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
“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谢问一手搭在谢琞肩膀上,拍拍胸脯。
“你?”谢琞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冲着谢问胸口轻轻一拳,“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我们这一路走来,哪回不是死里逃生?”谢问握住谢琞的手,“不论前方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只要我们一起面对,就没什么可怕的。”
谢琞心中一热,正要回话,表情忽然僵住了,谢问也敏感地察觉到了不对劲,两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
是笛声,虽不知那声音从何处传来,而且夹杂在大雨之中,听得断断续续,模模糊糊,但是那恢诡谲怪的旋律几乎是一瞬间就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谢琞:“这笛声……”
谢问沉声道:“是玄鹤!”
与此同时,不远处正有一个少年冒着大雨,在泥泞的山间小道拔足飞奔,少年一边跑一边不住地回头,因雨水而模糊的视线中,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紧追不舍,他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慌不择路地一股脑往前跑,以致于根本来不及注意脚下。
“哎哟!”
猝不及防地被交错横生的枯枝一绊,少年便狠狠摔了个狗吃屎,像个球似的沿着斜坡一路滚下去,一头栽进一旁的山沟之中。
“痛……”他狼狈不堪地爬起来,捂着腿忍不住呻yin出声,低头一看,小腿竟不知不觉间被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的,颇有些触目惊心。他捂住自己的嘴巴,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根本没注意到一个人影正悄悄从身后接近。直到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时,他才浑身一震,猛地回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双方都呆住了。
“谢师兄!”
“元凛!?”
谢问很意外,他以为玄鹤就在附近,没想到循着笛声找过来,遇到的人却是元凛。
看到谢问的瞬间,元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仿佛看见了救星,嘴一瘪,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谢问连忙俯身下去抱住了他,宽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元凛忽然竖起一根手指,做出噤声的表情,压低声音道:“谢师兄,小点声!坏人就在附近!”
“坏人?”谢问四下环顾,小声道,“是不是一个戴面具的,穿黑衣服的人?”
元凛拼命点点头:“他一定就在附近。他武功可厉害了,要是被他发现,那就完了!”
谢问心道那一定是玄鹤无误了,于是低声道:“别怕。有师兄在。他不会拿你怎么样。”说着,他背对着元凛蹲下,“你脚伤了,师兄背你离开这里。”
此时雨势已经稍微弱了一些,谢问背着元凛,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泥泞的小路上,边走边调侃道:“臭小子,瞧你细胳膊细腿的,没想到背起来还挺重。”
“我长大了嘛!再过两年,我会长得比谢师兄还要高!”元凛不服地哼哼道。
话音未落,谢问忽然停住脚步。
“谢师兄?”
“元凛,你刚才说的坏人……就是他?”谢问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前方,呼吸声似乎有些不稳。元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个黑影孤身一人伫立在前方。那人一身修身束腰的劲装黑衣,脸上带着面具。斗笠压得低低的,一言不发地注视着他们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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