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很漫长,一眼望不到尽头。每往前走一步,就多一分煎熬,少一分希望。
谢问迈着沉重的脚步,行走在Yin冷chaoshi的地牢之中,他无视那些如同困兽般发出哀嚎的囚犯,心无旁骛地寻找着,直到发现了那个人的身影。
“谢琞!”
谢问抓着冰冷的铁窗,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谢琞耷拉着脑袋,跪在血迹斑斑的囚牢中,缠着铁链的双手被高高地吊起,一头凌乱的乌发长长地垂落地面,却遮掩不住伤痕累累的身体。
不论谢问怎么呼唤,谢琞始终无动于衷,安静得像一具失去了生气的尸体。
“没用的。没有人能活着离开诏狱。他也不例外。”
一个突如其来的诡异声音打断了谢问的注意力。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周围不知何时冒出来无数个黑影,张牙舞爪地向他袭来。
谢问长剑在手,拼命反击,然而敌人影影绰绰,飘忽不定,让他的攻击一次又一次地落空。
“你到底是谁!?谢喆?还是玄鹤?”谢问挥舞着长剑,怒斥黑影。
“你不过是自作聪明,而他却要因你受尽折磨。”
这句话像一把尖锐的刺刀,深深扎进谢问的胸口。谢问动摇了,就这么一晃神的工夫,黑影便趁虚而入,将他团团包围。
“是你害死了他。”一个Yin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这不可能!他不会死的!”谢问发了狂似的挣脱黑影,转身抬手就是一剑。
噗呲一声,利剑穿透胸膛,诡异的声音消失了,谢问一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师尊!?”
剑深深插入皇甫轲的胸口,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眼眸中满是痛苦和绝望。
谢问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直到皇甫轲无力地向后倒去,躺在了血泊之中……
谢问猛地睁眼,坐起身来。
一场噩梦把他惊出了满头大汗,过了好久心跳和喘息才渐渐平静下来。
最近这几天,他一直反反复复地做着相似的噩梦。在梦中,他看到的要么是被酷刑折磨得面目全非的谢琞,要么就是像傀儡一样被玄鹤支配Cao控的皇甫轲,又或者不止一次地梦见他们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在自己的面前。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谢问这几天一直在为营救谢琞之事四处奔走,皇甫轲依然没有下落,而与此同时,谢喆赐宴之日也越来越近,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但是压力却与日俱增。
正下床穿衣服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似乎有什么人在外面争执。
“让谢问那个混蛋滚出来见我!”才刚踏出门口,就听到赵晏清扯着公鸡一样的嗓子高声嚷嚷。
“你算哪根葱?凭什么对谢问呼来喝去?”跟赵晏清争锋相对的是闻辛,他抱着双臂,不为所动地翘起一条腿横在驿馆门口,将赵晏清堵在外边,死活就是不让进。
刘子卿和林琼站在赵晏清身后,刘子卿在一旁拉着屡次想要突围而入的赵晏清,林琼则摆出一副隔岸观火的架势,显然不想搅合进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是非之中。
“看来人都到齐了啊。”谢问不慌不忙地走上前来,“大家有话好好说,都是自己人嘛。”
赵晏清正拿闻辛没辙,谢问一出现,立刻调转矛头,指着谢问的鼻子骂道:“你终于舍得出来了?快把一心哥哥还给我!”
闻辛转头对谢问道:“谢问,这人是谁啊?大清早的跑到这儿来撒野。”
“之前不是跟你介绍过吗,这位是赵晏清。她身后那一位名叫林琼。他们都是我曾经的战友。”
“既是自己人,怎的这般蛮不讲理?”闻辛不甘示弱地横了赵晏清一眼,“抓走太子殿下的又不是谢问,你怎么不去找皇上兴师问罪?”
谢问连忙抓住闻辛的手:“慎言!”
赵晏清怒道:“谢问,当初是你当着大家的面说,绝不让任何人带走一心哥哥的,可是现在呢,他在诏狱里生死未卜,你却在这驿馆里舒舒服服地睡大觉!?”
闻辛登时火冒三丈:“你这人怎的如此不识好歹?”
眼看战火又要升级,刘子卿连忙拉住赵晏清,好言相劝道:“赵姑娘,你误会谢大哥了。谢大哥为了救太子殿下,最近可是一直在东奔西走,一刻也没停歇过呢。”
赵晏清依旧是满腹怨言的表情,然而刘子卿一开口,她也只好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巴。
看见赵晏清这副吃瘪的样儿,谢问不禁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中,赵晏清对刘子卿从来没有过什么好脸色,今天这么给刘子卿面子,估计是因为在伊川之围中欠了对方大大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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