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可以发泄情绪,表达感动、痛苦、委屈、还有极致的欢喜。冬玉衡不爱哭,因为哥哥说,哭鼻子什么的太娘炮了,他觉得娘炮不是个好词。
但是从小泪窝浅,也没少哭,冬凤凌说他不是泪窝浅,他就是鸡贼。摔一跤也要眼泪汪汪的,惹得人心疼。
可是,孩子不就该是这样的吗,开心了就要笑,痛了就要哭,就是喜欢被人捧在手心上的感觉,就要向全世界索取着爱意,敢要,也敢还。
18岁的冬玉衡站在学校的湖边画画,正为着光影的处理烦心,微微皱着眉毛走神的看着前面,突然一个人从画前路过,他生的四肢修长,脊背挺立,冷着眉眼,容颜似月辉,像融进了景色里,一秒,两秒,三秒,那几秒里,冬玉衡的脑子一阵空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他离开,然后湖光变得无味了。
就那么跟了上去,那人居然敏锐的感觉到了,回过了头。平淡的问“你是在跟着我吗”?冬玉衡点了点头,他微微红着脸说“我可以,给你画一幅画吗”。
他看了看冬玉衡身后的画架挑了挑眉,明明是拒绝的脸色,却说“我总得知道你是谁”。
冬玉衡觉得自己实在是失礼,连忙道“当然当然……我是美院的学生,我叫冬九,冬月初九的冬九”。
他笑着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人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才迈开了腿。
以冬玉衡挑剔的眼光来看,也实在没有缺点可以挑,骨相,皮相,气质,都是上佳。
只是神情中有一些隐约的不自然,倒多了两分呆头呆脑的可爱。
放上了一张新的纸,握着笔就有些愣了,
这个人,不适合被速写,只适合仔细描摹,Jing雕玉琢。硬着头皮画了一会,他突然道“好了”。
画中人偏了一下头表示疑惑,似乎在说“你玩我”?
冬玉衡因他外露的一丝情绪感觉特别有趣,也说不清是哪里有趣,反正大笑了几声,他笑起来的声音还带着些nai气,和少年独有的活泼。
他把画拿起来给他看,上面并没有人,只有一只Q版小狗,凌厉的眼神配上小小的身子,乖乖的伏在那里,显得委屈巴巴,可爱的紧。却莫名有他的神韵。
还没等他说什么,冬玉衡赶紧道“对不起对不起,别生气”,又在画纸上写下了一个宿舍号,递给了他:“今天太仓促,改天再赔给你”。
那人没有接,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像是要发作,冬玉衡忍不住吐了吐舌头,抬眼看了他一下,又心虚的低下头。
此时就听见了两声重重的呼吸,还没来得及反应,手中的纸就被抽走了,纸被捏在手里,他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突然笑了一下。虽然弧度很小,但还是被冬玉衡看到了。
冬玉衡一下子高兴起来“你要来啊,我每晚都有时间”。
他的表情变得很难以形容,眼神中有什么光闪过,没说话,直接转身走了。
冬玉衡嘟囔了一句“还没告诉我名字”。
当然没有在宿舍里等到,但是兜兜转转的知道了名字,知道他叫易朝,学的是天文学。天文啊,冬玉衡觉得那很浪漫,但是又遥不可及,就和他本人一样。
他眼中遥不可及的人,却在两个月后的某天自己找了过来。
冬玉衡在洗澡,他住的单人宿舍,虽然不大,也算五脏俱全。
听见有人哐哐的砸着门,赶紧关了水穿上浴袍,边擦着头发边走出去,打开一看,居然是易朝。他喝的醉醺醺的,满身都是酒气。
也看不出是醉着还是醒着,反正进来以后就往那一坐,也不说话。
冬玉衡发间的水还在顺着脖子往下淌,他系好了腰间的带子,无奈的把身子靠在了浴室门边看着。如果不是见过易朝,他早就把人轰出去了。
他坐了很久,冬玉衡也看了很久,易朝突然抬起头来,眼睛像是要把人吃了似的,狠狠地盯着冬玉衡看。
这人……冬玉衡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他是不是有点…病”?
他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身子却依旧端着,薄唇也没有起伏。
冬玉衡莫名想给他顺顺毛,他走了过去,抓了几下头发,易朝僵了一下,没动。
冬玉衡笑了笑,顺好以后就把被子掀开了:“你睡这吧,我走了”。他准备把这儿留给他,自己去找隔壁的林铮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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