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出生的时候,天刚好亮了。
忙了一夜的医生们都松了口气,三十六岁已是高龄,这胎又凶险,胎位不正,保得母子平安实属不易,婴儿被放到了产妇的头旁边,佣人欣喜道“是个男孩,夫人取个名字吧”。
嘉易夫人动了动眼珠,瞥向旁边看了一眼窗外,“嗯…天亮了,就叫启明吧”。
“夫人不看看他吗”。
“……抱走吧”。
松岛虽然只是一座孤岛,但它并不小,这一抱走,便是三年。
母子在一座岛上住着,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竟然做到了三年没有相见。他被交给了两个nai妈,几个佣人照顾。
夫人除了给他取了一个名字外,便当做没生过他一样。
萧逐倒是来过松岛东边几次,找人给他做了个智商测试,测了三次,结果都仅是显示中上以后,便再没来过。
只有他一个人的空旷厅堂里,嘴角凉凉的,好像有些口水,暮色落到地面的积木上面,一半是光,一半是影,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刚要咧嘴笑一笑,就看到男人皱起了眉头,退了出去。
他脑海可以追溯到的,最远的记忆,便是这一幕。
他渐渐知道自己的父亲叫萧逐,是萧家之主。
他母亲叫沈嘉易,是一位物理学家,同时也Jing通刺绣,两种身份的矛盾,让她被无数人追捧,尊称她为嘉易夫人,她受访一次,便会引得各个报纸竟相转载。
夫人容貌倾城,气韵无双。他三岁第一次见到她时,下意识的张开了手。
佣人们都很意外,毕竟他从没主动要谁抱过。
嘉易夫人笑了笑,把围巾拢了拢,站在岛上的凉亭里,朝他招了招手。
他扭动着手脚爬上了凉亭,一直盯着夫人看,半天才说了一句“你和我长的很像”。
旁边响起了几声爽朗的笑,“启明好可爱啊”。
他偏头去看,那是一个少年,记忆中十一二岁的样子,右手捧着一本书,他左手端着一个茶杯喝茶,座位对面上也有一个茶杯,ye体隐约是粉色的。
那时鼻间萦绕着桃子香气,在他的人生里留存了很久,“我也想喝”……他张了张口,虽然是最能肆无忌惮的年纪,但还是没说出口。
他迈着台阶,一步一步地走下了凉亭,大概明白了什么。
他渐渐长大了,读了一些书,从古至今的都有,里面描写父母的桥段会让他忍不住皱眉,他不太懂,为什么是那样的呢,该是那样的吗?
母亲、父亲,爸爸,妈妈……
他知道那对应的是谁,但是他一个词也没机会叫出口。
他常去凉亭,一开始还能遇见夫人和那少年几回,后来便只有他自己成了那里的常客。
少年的身形渐渐在他的骨骼里拔节,可少年的炙热还来不及生长便被深藏。
无人注意到的时候,他便已经长成那副样子了,不爱笑,不爱哭,不似凡间的泥人儿,似那天边的云月。
唯一的爱好也与众不同,就是半夜站在天台上,用望远镜看星星。
岛上的星光,很亮。
每一夜,他都能听见自己的血管下涌动着饥饿,那是他不能明了的渴望。
他十八年未去过西边,十八年未出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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