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远一口茶水呛住了,咳得惊天动地,好半天才安静下来。
他半天说不上一句话,内心风起云涌,难以置信。
“可是,你们不是才、才交往不到两年么?”姚安远艰难开口。
岑显握着茶盏在酸枣木台上转了一会儿,她的眼帘下垂,浓密颀长的睫毛遮盖了眼眸中的神色。
姚安远知道她很想吸烟,可她没有。
过了一会儿,她才重新掀起眼帘,以一种平静的神色和语调说:“我爱的人订婚了,一个月后便是他们的婚礼。”
姚安远晃了一会儿神。
他其实,一直知道岑显看似浪荡轻佻的心里深埋着一个人,但是岑显从未对他提起过,他也从没有问过。
从这些年岑显的经历来看,那应当是令她很伤情的一段经历,她不愿提起,不愿回想,也不愿淡忘。
自虐般的固守着。
所以岑显和他说,她爱的人要结婚的时候,他下意识地便知道那不是俞骠。
所以岑显和她说,她也要结婚的时候,他才感到惊讶万分。
“你不要因为失恋难过就和一个你不爱的人结婚”,姚安远震惊过后说,“对你对他都不公平。”
岑显淡淡地笑了笑,“你居然还会向着他说话。”
“我只是不想让你在这个问题上感情用事。”他答道,“你知道虽然你总是看起来游刃有余,冷静理智,但是实际上你总是做些冲动不顾后果的事情吗?都是这副皮囊让人产生了假象,你该感谢你爸妈。”
岑显哈哈笑了一会儿,说:“我怀孕了。”
姚安远觉得自己今天的下巴非得脱臼,他抓狂道:“你他妈还有什么爆炸新闻给老子一次性说完,别跟挤牙膏似的!”
岑显摇了摇头,“就这些。”
安静过后,姚安远问她:“你总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想和他结婚吧?”
岑显总是漫不经心成熟睿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迷茫,她轻摇着头,“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你告诉他了吗?”
岑显继续摇头,“还没有。”
姚安远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听我的,你还是放弃这个孩子吧……就算你医术高超,但哪怕是千分之一,都是不能忽略的风险,况且,你也不能给自己接生。孩子,你们以后想要的话,领养、代孕都可以,不要拿自己的身体玩命,他知道了也不会同意。”
“我不知道,安远”,岑显轻声道,“我这些日子过得很混乱,很多事情来得措手不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察觉到自己怀孕的时候,也很震惊,我是个Alpha,先不说心理上能不能接受,我此前是想都没想过这件事的……”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便得知她订婚了,不久就要结婚……我就更混乱了,我爱她的日子有多久我自己都已经数不清,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比难受更多的是慌乱……我知道有一天她会结婚,但是没想到那一天来得这么快……”
岑显说着,她看着窗外,手指在茶杯上收得很紧,姚安远是第一次见她这么迷茫无措的时候,像个在重重森林中迷路的孩子,困顿、失意,还有些脆弱。
“她不爱那个人”,岑显眼眸中浮现一丝痛苦,“我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谈论这些就像个笑话,可我……可我希望她幸福。”
姚安远又叫了壶热茶,给她把那杯冷掉的换掉,“你希望她幸福,你呢?要冲动地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吗?”
岑显沉默着,过了一会儿,她抬手,修长的五指轻轻覆在自己的腹部,面部线条看起来前所未有的柔和,“我想生下这个孩子……”
“我还没有爱上他,但是我喜欢他……”
“如果能拥有一条与自己血脉相连的生命,我愿意,和我共育这条生命的,是他……”
“更多的,我还不清楚,但是,我愿意的……”
姚安远看着她,没有再说话了。
岑显的神情有种恍惚缥缈的希冀,柔和而有温度。
姚安远便知道,她是准备为了这点喜欢,渐渐放下那个人,走向俞骠了。
曾经的求而不得令岑显数十年如一日地在黑暗的大雾中迷失、彷徨、徘徊不去,她甚至已经没了前进的欲望。
但现在,她和他说,她想走出去了,哪怕只是点念想,姚安远都做不到将它掐灭。
岑显和俞骠的婚礼,很低调,低调得甚至有些寒酸。
岑家没有一个人来,俞骠的家人倒是来了一些,但他们很冷淡,看不出一点欣慰或喜悦。
姚安远掺着岑显走过长长的红毯,在神圣庄严的音乐中将她的手交给俞骠。
他以前看别人家的孩子出嫁,父母都会抱头痛哭,轮到他做这件事时,他终于感受到了那种复杂酸涩的滋味,纵然他不是岑显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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