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然仰望着迟念,迟念简简单单夸他一句,他便能高兴好久。
他入戏到深处,不是对迟念移情,觉得爱上了她,而是根本不敢让自己起这个心思。
他犹豫着,试探着,像个小尾巴,不说话,听也可以,骗他自己骗别人,这样做是在偷师。
可能骗得了谁呢?
程序看破不说破,导演乐见其成,她心里呕着气……
至于迟念,她冷眼旁观。
可能说迟念做错了么?
沈棠对此一直犹疑,如果迟念不这么做,而是选择她以前的那种带戏方式,程度然难道不会陷的更深么?
沈棠跟卫朗拍戏,从卫朗那里,再一次领教了迟念的可怕,《蝉夏时光》已经是好几年以前的戏了,可卫朗还是无法摆脱伏徒的影子。
人Jing如卫朗,提起迟念时,口气里居然也会带有几分怅惘,他是如此清醒地知道迟念不是《蝉夏时光》中的夏知了,可他还是忍不住怀念那个虚拟角色。
“那是我经历过的最纯粹的爱情,虽然一切都不过是戏罢了,越假反而越真。”
迟念把对手戏演员彻底拖入角色,亲自参与了那些角色的塑造过程,所以导演们大都很喜欢她,但是迟念又是个摧毁者,她把对手戏演员现实中的一部分给摧毁了,让那些纯粹的情绪永远地停留在了角色身上,除非有比迟念更厉害的演员跟他们搭戏,引动比此更强烈的类似感受,用更强的力度覆盖上一次心灵触动。
也许这就是代价吧,属于天才的专利,既摧毁自己,也摧毁别人。
沈棠跟迟念不差几岁,但是迟念在她的感觉里,确实无法被归类为同龄人,原因大概在于上学的时候表演课老师对迟念的钟爱。
他时常用迟念的表演片段做教学例子,细细地分析那些经典场景是如何被迟念表演出来的。
但是表演课老师没教给她的是,对于她这种未来的娱乐圈从业者,迟念不仅仅是一个拥教科书式演技的女演员,一个值得学习模仿的对象,她更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魇。
是的,对九零一代甚至是零零一代女艺人来说,迟念的存在就是一个噩梦,是相近年龄段女艺人必须面对的Yin霾,梦魇。
放在几年前,没人会预料到这一点,可如今,这一点逐渐成为了许多人默认的圈内共识。
只不过,需要顾虑这一点的人并不算多罢了,因为很多人的娱乐圈生涯终点,也许都比不上迟念当年以top身份出道的娱乐圈生涯起点。
说起来就是这么残酷,很多艺人在公众不知道的时间进入这个圈子,奋斗或长或短的时间后又黯然离开,每个能被大众记住的艺人,其实都可谓是艺人群体里的成功者。
所以很多女艺人是不会体验到这种苦涩感的,跟天才同时代的苦涩感。
就像一个初中物理学教室不会体验到跟爱因斯坦,普朗克们同时代的绝望。
因此,这种苦涩其实也可以说是一种属于成功者的苦涩。
能感受到迟念所带来压力的女艺人,在娱乐圈无论如何也算得上是成功者。
沈棠因为家庭原因,比她的同学要拥有很多优势,也因此,能感受到一些压力,在进组以前,更多的是一种偶尔泛起的焦虑感,而且这这种焦虑感不是她自发升起的,更多的是由交际圈传播而来的。
自从考上电影学院,迟念的名字就时常在耳边出现。
随着迟念的持续走红,圈内地位的不断提升,她的名字被提及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知道沈棠拿下《临渊》女二号,还算相熟的女艺人,她的同校学姐李蕙,给过一句意味深长的提醒。
“不错的机会,但是给迟念做配……”
话没说完,却足以让人听出其中的弦外之音,一种不祥的提醒。
那是在《名姝》年庆晚宴上,两个人彼此打探消息的随口聊天,李蕙用眼神暗示了很多东西,话不说绝,只拍了拍她的肩膀,端着酒杯就走了。
起初沈棠没想那么多,她以为只是一次提醒,提醒她迟念性子不好搞,有可能会看不惯她这个明显靠人脉资源塞进来的女二号,甚至会使些手段刁难她。
李蕙跟迟念同公司,又跟迟念合作过,想来是比较清楚迟念为人的。
可在有意跟更多了解迟念的人接触后,沈棠又疑惑了。
综合各方面消息,迟念,似乎……似乎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类事儿Jing。
她入组前不懂,入组后没琢磨明白以前也不懂,因为迟念其实很会带戏,只要对戏演员态度好,肯用功,迟念是不会嫌弃对手戏演员的笨拙或者不足的,反正她可以带,她能把人带入到戏剧情景中去。
可程度然的反应,让沈棠明白了,迟念本质还是霸道的,一部戏里,女主角只能有一个人,她要的是攫取所有人,所有角色的注意力。
但是迟念不需要使那些戏外的手段,她对角色的塑造力度就可以让她不自觉的需求被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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