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省省吧,你不拿折扇的时候当真不像。”楚荧白了江斜一眼。
江斜听了,觉得楚荧说得颇有道理,却发现今日腰间挂的是短剑,只得轻咳了一声,视线悄悄挪开:“今天忘带了……”
“罢了,你在这儿等着。”楚荧懒得理他。
正在楚荧在屋子翻找药品的时候,素雪刚从外边回来,听见屋子里的响动,敲了敲房门:
“姑娘可是在找什么东西?”
楚荧停了手上的动作,不知为何却觉得自己现在像在做什么亏心事一般,有些心虚地道:“没什么……我今天想小酌一番,你帮我去拿些酒来吧。”
素雪只以为楚荧是回了楚府心情好,不疑有他,便转身又出了院子给楚荧拿酒。
支走素雪,楚荧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拿着药酒和纱布,楚荧走到窗边微微探出身子向外看。江斜沿着墙根坐着,正好也抬起头来看她,见她来了,又站起身来。
楚荧用棉布蘸了些药酒递给江斜。
“谢谢。”
楚荧背过身去,靠在墙边,等他自己处理,待他将伤口处理干净,又把纱布递出窗外。江斜的左臂受了剑伤,一只手给自己包扎的动作有些笨拙。
“我来吧。”见他的动作实在不便,楚荧轻声开了口。
江斜有些犹豫:“……怕是会有些不妥。”
楚荧见他现下这副规规矩矩生怕坏了男女大防的样子,反倒是感觉有些哭笑不得,笑着看他:“小侯爷怎的果真不拿扇子的时候,人便这般温和懂礼起来了。江小侯爷,就当我今日帮了你,你欠我一个人情,改日还上便是了。”
说完,还学着江斜平日里那副风流的样子,反调侃道:“小侯爷放心,我绝不说出去此事 ,不会坏了小侯爷的好名节的。”
江斜莞尔,这才把纱布还给楚荧。
楚荧接过纱布,隔着衣物,仔细地给江斜在左臂缠了几圈,又认认真真地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江斜看着楚荧给她绑蝴蝶结时候脸上有些过于认真专注的神色,觉得生动,却注意到了楚荧有些红红的眼圈。
滞了滞,江斜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你刚才哭过……?”
楚荧抬眼,刚好对上江斜的眸子。夜晚刚好,月光也温柔,江斜的面色有些苍白,却依旧不减疏朗之色。
楚荧有一瞬间竟忘了该如何接话。
“对不起,是我失言了。”见楚荧没回,江斜以为她不愿说,给她道歉。
“不是……”楚荧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刚欲答些什么。
嗒嗒嗒。
有人敲门。
“荧儿,你睡了吗。”门外传来母亲苏氏的声音,打破了楚荧和江斜间有些微妙的气氛。苏氏自然不知此时发生了什么,院子里静悄悄的,惟见屋子里有微弱的灯光摇曳。
楚荧赶忙又闭了嘴,慌乱间差点打翻了窗檐放着的药酒瓶子。江斜稳稳地捞住瓶子,又面不改色地把瓶子放回窗边。
楚荧瞪了江斜一眼,给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着江斜又乖乖地坐回墙根边上,这才放下心来,回身去给苏氏开门。
“母亲。”楚荧去给苏氏开门,迎苏氏进了房间。
苏氏看了眼屋里,有些疑惑:“你桌上怎么放了把匕首。”
“……经过这么多事,女儿刚好想修习一些防身之术。”楚荧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赶快把方才随手放在桌子上的匕首有些胡乱地重新塞进匣子里。
苏氏和楚荧在院子的榻边坐下,楚荧有些局促地看了一眼窗边,方才还放在窗檐上的药酒瓶不知什么时候也没了影子,这才回过头来。母女二人已是许久没有这般夜谈过。
一段简单的寒暄过后,苏氏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了口。
“荧儿,先前你回府要提和离的时候,母亲一直不让……”苏氏看着女儿的神色,试探着说,面上还带着愧疚,“我知道那时你委屈、怨我。”
楚荧有些意外母亲如今这般小心的神色,心有不忍,回:“母亲不必多想,我是母亲的女儿,知道母亲也是为了我好,又怎么会怪母亲。”
苏氏垂着头:“那时母亲不知道你在秦家受了这么多苦……你哥全都跟我说了。是我太念旧了,总以为你公公婆婆会好好待你、你和穆尧不过是小打小闹……那时母亲没支持你,害你难过了。”
“母亲,都过去了。”楚荧笑着说。
“是啊,都过去了。”苏氏用帕子拭了拭泪,又对上楚荧的目光,“回来就好。”
楚荧握住苏氏的手。
苏氏又问:“荧儿,母亲知道你才回来,时间还有些早,不知当不当问……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楚荧想了想:“我如今和离回家,却觉得不能就这样日日赋闲在家。女儿想着,若是得了空,女儿想管个家中的铺子,也算是给自己找些事做……不知母亲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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