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有求于人的宋贵妃先退了一步,放柔了声音道:“六郎,便让我去送他最后一程。”
萧循微微一哂,颇觉讽刺,但还是成全了宋贵妃,让她入殿。
他对皇帝本人没几分父子之情,但论恨意,也没多浓郁,至少比不过他这位母妃的椎心泣血。
未料,不过片刻功夫,宋贵妃便匆匆出了殿门,眸中烧着熊熊烈火,“萧枢被人救走了。”
守在殿门的侍卫大惊,齐齐跪下请罪。
萧循愣了片刻,叹笑道:“不愧是父皇。”
宋贵妃却没萧循的这份从容,脸上乌云密布,目中狠厉如刀:“今晨他还在这,纵使被救走,也没多久,我自有法子逼他出来。”
正被甲士们护送着至宣室殿前的中阙前的萧彻和萧律,遥遥望见宣室殿乍见火光,随即便是乌烟升腾。
怔楞片刻,萧彻闻见身侧幼弟惊惶地大呼一声“父皇!”,随即再不顾中阙前林立的叛军,直接领人朝宣室殿冲去。
萧彻远望。
落棋至此,母后你会赢吗?
宣室殿着火。
自中阙往宣室殿沿途的反叛禁军被这一把毫无征兆的火烧得魂飞魄散,再无战意,萧彻带来的甲士一上前,他们便已缴械投降,毫无阻拦之意。
可是这会萧彻已顾不上剿除这些叛兵,只令人俘虏起来,便急之又急令人去宣室殿中救人。
大半的宗室都被叛王萧循关在了宣室殿中,甚至还有皇帝,一个不小心,萧家才恢复的人气就全折在这场火里了。
为了防火,雍极宫从山上中引了数道河流下来,宣室殿旁不缺水源。可无奈宫殿皆以硬木为梁栋,再以砖石为墙面,哪怕涂遍椒泥,也依旧是禁不起火烧。更别说此前,公孙皇后暗暗令人在宣室殿诸多角落放了许多桐油助火。
故而宣室殿的火势蔓延极快,待到萧彻萧律带人行至殿前,已是火光四冒,乌烟滚滚。
然而,叫人心惊的是,火势蔓延至此,宣室殿中竟一片死寂,始终不见人出逃,哪怕是叛军。
萧律挂念皇帝,泼了桶水在身上,欲与兵卒一道入内,却不料一个转身,就被他的好兄长萧彻一掌打晕。
萧彻看了看那漫天红火,转头看向那群被俘虏的叛军,缓声问道:“皇城司之人何在?”
守着宣室殿的人具是萧循的心腹死士,绝非惧死之人,然败退如此之速,期间必有人作怪,而此人只会是在此番作乱无声无息的皇城司了。
叛军中一人出列,摘下头盔,答道:“见过五殿下。”
萧彻目中微沉,打量了这人几眼,问道:“秦都司现下在何处?”
皇城司之首秦越是为皇帝御极前的近卫出身,手掌皇城司十余年,耳目遍及前朝后宫,为人机警敏锐,又对皇帝忠心耿耿,深得皇帝信重,也是公孙皇后极为忌惮的人物。公孙皇后在去前,曾刻意对他做过布置。在公孙皇后去世当日,萧彻便已收到他身亡的消息。
但如今见这皇城司仍有余力,萧彻便知此人许是诈死。
事实上也果然如此,那人恭敬作答:“在宣室殿着火后,都司就护送官家入宣室殿了。”
萧彻愣了片刻,凤目微睁。
皇帝应是被救出来没多久,宣室殿中还关着太子诸人,最关键的是——
公孙皇后的棺椁且还停在宣室殿中!
第161章 难言之隐
宣室殿的大火仍在烧着。
为了避免火势蔓延,萧彻带来的兵马在悄无声息间,分成几支,在宣室殿的四面以砂砾堆成隔火带,同时也围住了宣室殿所有的出口。
作禁军打扮的皇城司隐卫却只静观其行,不作任何反应。
围势结成后,萧彻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宣室殿,不知在想些什么。
空阔的中阙前,一时只得偶尔被风带来的柴木燃烧的噼啪声。
光Yin似长骤短,间或地有人从宣室殿中逃出,有宫女內侍,也有王族亲眷,这些人无论尊卑贵贱,都被人以防备逆王伪饰外逃为名统一拿下,哪怕是东宫的家眷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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