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婶子红着脸道:“姑,姑娘,我……前一阵子方婆婆给我说了媒,日子已经定了。”
“这是好事啊,瞧胡婶子这百转千回的,还害羞了呢。”宋卿言笑道,“到时我给你包个大红封。”
说着将篮子放在石桌上,往院门外走去。
胡婶子跟在她身后,说道:“姑娘,他说,他一个男人家,没个正经营生,惹人笑话。我想求姑娘给个恩典,把我的活儿给他做。他家原先也种过药材的。”
什么?宋卿言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他以前是做什么营生的?”
“他在城里给人做些帮工。”
“那他以前就不惹人笑话?怎么跟你成亲了,就惹人笑话了?”
☆、不要他负责
古代女子生活不易,好一点儿的活计不好找。不管是庄子上,还是店里,宋卿言总是能用女人的,就尽量用女人。
可胡婶子这样的,自己做的好好的,非要将活计让给男人。
胡婶子看宋卿言不高兴了,陪着小心道:“他不嫌弃我带着孩子,说会把花花当成亲女儿。他,他是想自己来做活,以后让我在家享清福。”
“享清福?”宋卿言一扯嘴角,“那他是准备寻两个丫头在家伺候你?”
“那倒没有,我们庄户人家,哪里有钱多养两张嘴。”
“那你在家怎么享清福?洗衣、做饭、看孩子、做一家子的衣裳、鞋子,稍有点闲功夫,还要做些小活补贴家用。以前,你没来我庄子上时,可曾在家享过清福?如果,我是说如果,成亲后他对你不好,你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可有人给你撑腰?”
法子?撑腰?胡婶子愣住了。
没有人给她撑腰。父母早就没了,哥哥嫂子深怕她回家吃他们一口饭。要不然,前面的丈夫死后,她也不会被夫家连孩子一块儿赶出来,无一寸立锥之地,差点儿冻死、饿死。
就是丈夫在世的时候,她也是整日Cao劳,天天受气。
亏得姑娘心善,收留了她,不然她哪里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姑娘,我明白了。多谢姑娘!”胡婶子深深地给宋卿言作了个揖,与宋卿言告辞,脸上神情落寞。
“胡婶子——”宋卿言叫住了她,“你,没事吧?”
看她失魂落魄的,宋卿言想,自己说话是不是太直接、太残酷了?古代女子从小被周围的环境潜移默化,认为女子只能依附男子,思想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转变过来的。
“姑娘,我没事。”胡婶子道,“我知道,姑娘都是为我好。当年,姑娘让我管药田时,就跟我说过:女人靠自己的手,一样能活下去。这两年,我在姑娘这里,可以说过的是这辈子最最舒心的日子。”
胡婶子人很聪明,她吃过苦,知道生活的艰难,她还有孩子要养。前两天,她只是被那男人的甜言蜜语给哄住了,一时糊涂。
这么好的东家——救了她的命,还不用她和孩子卖.身,这么好的活计,她怎么能听了两句好话就让给男人呢。
她也是嫁过的,男人,刚成亲的时候新鲜,还能对你好,等新鲜劲头过去了,还不定怎样呢。
“俗话说靠人不如靠已,吃谷子不如吃米。我明白这个理儿。往后,我会更加用心,为姑娘种好药材的。”胡婶子笑道。
宋卿言看出了她笑中的勉强。这个世界,女子弱势,她不想胡婶子丢活计,但要是因此让她失了一门姻缘,似乎也不好,就道:“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可有什么拿手的?要不让他……”
“不用了,姑娘。”胡婶子飞快地拒绝了,“正好,我也想看看,此事不成他会怎样。”
宋卿言点头,胡婶子果然是个通透的。要是那人是个好的,以后再寻机给他安排个活计吧。
胡婶子走了,宋卿言转身,继续往后山走去。
配料房中,穆煦有些愣神。
刚才,两人说话的地方离配料房不远。他一向耳力好,十里外的马蹄声都能听到。她们的话,他全都听到了。
他从小在宫里长大,见到的女人有心计深沉、心狠手辣的,有怯懦柔顺、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有聪明的,也有愚蠢的,但他从来没有听一个女人说过,要靠自己活,她们依附于娘家、皇帝或者儿子。
他也一直以为,女子是柔弱的,只会缠着男人。眼下,他不想给自己找这个麻烦,所以从没考虑过娶妻纳妾。
这个女子倒是与他往日所见女子不同。
如果她不缠着他,将她纳回府里也不是不行。
宋卿言在后山上转了一圈,采了几样草药,几把野花,又无聊地看了一会儿蚂蚁,这才慢悠悠地下山回家。
小山不高,路也不算难走,宋卿言捧着野花,边走边想:和玉有表哥照顾着,也没地方调胭脂,不如还是回城吧,看看铺子弄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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