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本不该知道这些……”殷莫愁缓缓开口,她常年在官场,一些事是听过的:“通州、渠州的共通之处是有水路,也是富庶之地。这些地方常有画舫游弋水上,舫中有美酒佳肴、舞女歌姬供达官贵人享乐。因倚仗秀美河景,又比路上的ji/院更有私密性,十分受顾客追捧。
我知道,你想问ji/院到处都有,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刚才我说的只是普通画舫,供正常客人玩乐的。还有极个别特殊的画舫,专为满足一些有特殊癖好的顾客……这些癖好难以宣之于口,普通ji/院也满足不了他们,所以他们往往出极高的价钱,当然包括买这些女人的性命。
而之所以焚毁尸体,也是掩盖她们身上的伤痕,掩盖被折磨至死的真相。”
“她们……”昭阳瞪大了眼,满脸惊惧与难以置信。
对人生的痛苦一无所知,本是件好事。黎原见状,心生怜惜地宽慰她。
这边几人兀自讨论起了案情。
余启江忽然道:“殷帅您别这么看着我,我一个大老粗,只会和弟兄们下馆子喝喝小酒,可从来没去过那地方……”
“也别看我……”崔纯抢道,“本朝严禁官员出入ji/院,我一个掌管刑名的大理寺卿怎么会知法犯法,再说了,全朝同僚都知道我的钱袋子挂在我家婆娘那里……我这叫有贼心没贼胆。”
殷莫愁笑言:“你倒是承认得痛快。”
余启江插言:“对了,要不你问问黎公子,他是本朝头号世家子,什么玩意没玩过!”
“……?!”黎原这边正轻声细语和昭阳说着话,听到这句,猛地一怔,脸都绿了。
把人暗杠后脸不红心不跳的余启江一脸正经:“没去过画舫?不应该吧……我听说世家子弟都会成群结队去玩,如果拒绝就是不合群,会被群嘲的,黎公子可是他们的领头啊。”
殷莫愁听罢,走到黎原跟前上下打量。
昭阳已经从适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也随着殷莫愁的目光疑惑地看向黎原。
黎原有点手足无措:“那什么……你们……殷帅您……”
崔纯一旁解释:“不用看殷帅,她老人家位高权重,画舫那下九流的地方,谁敢邀请……”
“没什么位高权重的……”殷莫愁百无聊赖地摆摆手,“主要是这些年大家都知道我有龙阳癖,不好这口罢了。不过你黎家小爷仪表堂堂,在京城是出了名的潇洒倜傥,不可能没去过那种地方啊……”
昭阳的眼神似乎化作闪电,隐约能听见雷鸣大作朝呼啸而来。
黎原登时慌张:“我没有……我不是……其实有……也只是……”
“怎么说话颠三倒四,到底有还是没有……不许说假话,如果让我知道你骗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昭阳由惊转恼。
黎原歇了菜,鹌鹑似地低头道:“好,我不骗你,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昭阳很识大体地点点头。
黎原稍微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很早很早以前,陛下还没指婚,我那些兄弟硬拉着我……就一次……你知道的,我喜欢骑射喜欢军事,我怎么会喜欢那种地方……真的就去过那一次,你相信我……我也没有……”
“啪”——
准驸马话还没说完,一个比炸雷还响亮的巴掌落在脸上。昭阳打完人,还不解气,跺脚,夺门而出。
殷莫愁怕她有事,亲自追出去,留下眼前小鸟叽喳乱飞的黎原愣在原地。
始作俑者余启江满脸的“看不懂”,讷讷道:“公主殿下不是答应了不生气吗?金口玉言,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崔纯拍了拍黎原肩膀表示同情:“你嫂子也这样,上一句还说坦白从宽,下一秒就拳脚招呼,唉……天下女人都一样……”
黎原想哭:崔寺卿你不早说!
过了晌午,殷莫愁回到府里,春梅冬雪两人准备了凉茶和点心。以前殷莫愁Jing力很旺盛,可带兵打仗三天三夜都不用睡觉,军中的将士都说殷帅比鹰还能熬,比猎豹还迅捷,但现在不同了,考虑到后半夜的行动,她需要养Jing蓄锐,于是吃完点心,趴桌上,闭着眼琢磨案情。春梅则给她捏肩。
一个跑江湖开ji/院的团伙,无非就是为了钱财。
这世上赚钱的买卖多得是,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干这种事,还要去勾结官员,罗织证据嫁祸他人,费九牛二虎之力……
零散的想法在脑中游窜,却始终无法串到一起,就像晦涩的梵文经,叫人不知所云。
殷莫愁吐了口气,知道自己是这段时间一边要顾着兵部的事,一边要应对流言,还要查案,难免心烦意乱。夏日午后的风带来凉爽,屋外叽叽喳喳的鸟鸣衬得环境更寂静,意识越来越轻,恍惚间回到许多年前的一个午后——
两个稚童在树下嬉戏玩耍,那棵树很大,树的旁边是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能看见游动的鱼儿。她朦胧间蹲在河边,另一个小孩在她身后,年少老成地说:“姐姐,你别站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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