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谁敢碰我,我弟饶不了你们!——啊啊啊,求求你们别别别——啊啊啊……”
不久后,一根血淋淋的小拇指被丢在赌桌上。
尹管家哼了声,对周围大声说:“来的都是客,在我们天下第一画舫,无论是谁,包管您尽兴。但要是作弊出老千、坏规矩,我们画舫绝不留情,也不管是谁,一视同仁!”
能来这里玩的,非富即贵,诸人看着胆寒,殷莫愁却觉得有意思。尹管家的“明察秋毫”、“讲规矩”很快就发挥作用,赌客们更相信有这么个雷霆手段的管家,场子安全可靠,没多久,各桌又热闹起来,甚至比刚才还更多人下注。
这时有手下在尹管家耳边说:“他到了。”
尹管家抬眼一看,点头说:“快带我去,东家在等着。”
殷莫愁随着尹管家的视线一看,有个男人背对她站着,大约三十多岁,体型魁梧,肌rou线条分明,只见尹管家走过去,那男人转身,但隔着人流远距离看不到面孔,尹管家低头和他谈了几句后便带他往二层去。
能让连朝廷官员都不放在眼里的尹管家亲自迎接,这人定有来路。
殷莫愁余光瞥见男人离开的位置地上散落着摊东西。
走近看,全是瓜子皮!
“在焚尸的地方好像有摊瓜子皮……”
“凶案现场有瓜子皮……”
“凶手真的是很爱磕瓜子啊……”
殷莫愁目光一炸,立马尾随跟过去。
在熙攘的人流中,她没有注意到,有个跑堂小厮模样的男人尾随着她。
*
二层,画舫东家黄祥的包间。
门紧闭着,包间里只有三个人,除了轻轻拨动茶杯盖的声响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咳,”良久,尹管家终于出声,清清嗓子,“东家,我算过了,他们开的价钱相当于咱们十年的盈利,我觉得还算合理,您看……”
“我有问你话了吗!”黄东家厉声道。
尹管家立刻缩脖子,作鹌鹑状退在一旁。没想到他刚才在外面还那么威风,敢杀一儆百,到自家东家这里这么怂。
“这笔钱还只是纯买这艘船而已,人另外算,”瓜子男端坐椅子上,若无旁人边磕瓜子边说,“你船上男女老少的卖身契如果想转让,我们也可以收。不过要按行规,按剩下的年限打折。”
“我答应要卖船了吗?”不知道为什么,黄祥表情有股最后的倔强。
天知道大宁第一画舫的东家,连刑部侍郎面子都不给的家伙在害怕什么。
“不卖?”瓜子男有些意外,瓜子皮一呸,说,“黄祥你没毛病吧,既然不肯卖船,邀我来干嘛?那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罢便起身。
尹管家拖着瘸腿连忙上前拦住,赔笑道:“别别,别着急走啊,有话好说嘛,我家东家没说不卖。”
瓜子男鼻腔哼了声,回头看黄祥一脸不甘,停下说:“我就给尹管家个面子,再最后问你一遍,卖,还是不卖?”
尹管家回头,苦口婆心劝道:“东家,活命最要紧哪!”
“要船不要命,要命不要船,就这么简单。”瓜子男甩出最后通牒。
“东家,您快说句话啊。”尹管家急得手里的拐杖直发颤。
瓜子男已经不耐烦,憎恶地看着他们,那眼神仿佛在看两只烦人的小猫小狗,嗜杀Yin狠的表情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所经之处无不腥风血雨,违背他们的人一定不得好死。
黄祥正心烦意乱,刚才跟踪殷莫愁的跑堂小厮端着几碟瓜果进来,进来前,他好似不经意地朝殷莫愁躲着的大花瓶方向瞥了眼。
跑堂小厮一出现,正好缓和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瓜子男手里的瓜子嗑完了,便从那跑堂小厮盘子里抓了把继续嗑,边说:“你船上这瓜子不错。”
黄老板做这么多年生意,知道不少官场丑闻,也和不少江湖绿林称兄道弟,越是黑白通吃,越是知道这谭水有多浑、大鱼吃小鱼的法则。他看瓜子男气定神闲下透出的杀气,怕了,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我连你东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要和他做生意,你们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我说过,我全权代表东家。”瓜子男YinYin笑起来,“送你的见面礼就是诚意,怎么样,用起来还顺手吧。”
黄祥下意识摸了摸袖口一块微微鼓起的地方。
跑堂小厮好奇地顺着黄祥的动作去看,尹管家挥手叫他出去。小厮只好依依不舍地退了。
礼物是一把短弩,藏于袖中。
他走江湖几十年,经营这天底下最豪华的画舫,这些年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和各式各样的兵器,见识和视野上远超一般人,深知兵器长一寸便强一寸的道理,而这把短弩却颠覆了兵器界铁律,集合了小巧便携、准头Jing确,可藏于袖,密集发射的优点。
千金难求的利器啊。
“黄祥,你知道我东家的风格,想要这艘画舫,有的是一百个办法,而且是不用和你谈的那种。现在抬举你,送你礼物,收购条件也可以谈,你该知足了。以你的见识不会看不出,这连弩,弓片是上好翠竹,用的胶多贴合,其Jing巧,绝不是一般江湖人能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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