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是拿神机室转移她注意力的。
殷莫愁摆手:“行了,知道了。查画舫案是受崔纯所托。这里,也是受人之托,”她一顿,正色起来,“我不是来玩的,确实是有事……三言两语跟你们说不清楚。”
接着又说该回去,李非在等她,看门的老黄推开门,放她入丁府。
晚秋料峭的凉风穿门而过。
大太阳挂着,也没见多暖和。
春梅与孟海英在门外站着目送殷莫愁,那道孤影缓缓消失在视野里。
春梅是开心的,笑容却拘谨,嘴唇抿在一起呈现好看的弧度。
她对孟海英说:“走,你让兵器厂多拿点东西来,只要回到神机室,咱们主子应该没空管什么丁家王家的事儿。”
“这个简单,我马上就办。”
孟海英对春梅的话一向言听计从,但这次却没那么乐观,撇撇嘴。
“……但咱们大帅这是又被男色给迷住了。”
春梅:“……不会吧。”
孟海英皱眉:“雀心三代原来还能拿来缓兵之计,可这不都被大帅一鼓作气搞定了!区区一个攻城梯还能拖几天?天爷,刚走个林御史,又来个小王爷。怎么办。”
分析不无道理,靠哄骗殷莫愁钻研兵器拖延终究是缓兵之计,不是长久之道。
春梅:“你怎么就知道主子看上了小王爷……”
“那天画舫案,我在府外头等大帅,你们都不知道吧,她穿女装回来的。”孟海英说。
简单一句话,春梅就咂摸出来了。
画舫现场一片混乱,冬雪去跟踪焚尸者冯标,春梅跟着崔纯、黎原办案,他们把画舫掀了个底朝天,该抓的抓,该问的都问了,不少人落水,也一一捞上来,可就愣是没找着殷莫愁。春梅急得快哭出来。直到孟海英派人来说殷帅已经安然回府,诸人这才松口气。等她回府已经是次日,殷莫愁早已丢掉女装,又害风寒,春梅忙于照顾,殷莫愁也没多说什么,这事就揭过去了。
孟海英长着张钟馗脸,肤色极黑,满脸的络腮胡子,眼睛不怒自凶,能瞪死人不偿命,据说当年在关西,就靠这张脸,活活吓死过敌兵。关西之虎就用这眼,朝着春梅轻轻一挑。
“殷帅只跟你说,她与小王爷偶遇,不慎落水吧,其他没说吧。”
这表情神神叨叨,春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她点头。
怎么偶遇的,偶遇时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一起落水……
孟海英伸出右手手指,朝丁府指了指:“现在又为了那小王爷独闯酷吏之家。你说怎么回事?”
春梅刚才小小的开心已经一扫而光,眼里充满忧虑。
“主子不是一般女人,终身大事,她自己说了算。算起来,也交往好几个了,都是寒门,主子看不上权贵吧,何况还是有爵位的王爷。”
说是这么说,春梅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说的话。
殷大帅治军治政皆不按常理出牌,怎么可能在择婿上循规蹈矩。
“也许咱大帅就想换换口味呢!”
孟海英连连叹气。
“可她老人家挑男人的眼神实在堪忧。每次总不计回报地对他们好,最后一个个反了,落得自己难过。这次,咱们得帮她!”
听他这么一说,春梅整个人醍醐灌顶!
“怎么帮?”
“春梅!”孟海英殷切地拉住她的手。
孟大将军本来就钟馗脸,板起脸来吓人得很,好在春梅也习惯了,没觉得什么,听他如临大敌地说:“咱得统一阵线,为了大帅,防着这个小王爷!冬雪那边我已经说好,她举双手双脚赞成!就差你这票了!”
殷莫愁从战场上退下来这些年,春梅一直跟随,不敢说了解自家大帅的每一个心思,但至少她对心上人的态度却清清楚楚——殷莫愁表面冷酷不苟言笑,对喜欢的人,却有颗“虽千万人吾亦往之”的真心。
先前林御史,殷莫愁那么不爱交际热闹,却修了后院荒废的园林,疏通淤泥的小河,广邀天下饱学之士,豢养门下卿客,三天两头在院子办曲水流觞的诗会。
就因为这,还被刘孚弹劾勾结寒门、收买学子、笼络人心,搞得不少跟他出生入死的武将嗷嗷哭,以为自家大帅要弃武从文,以后会不会看不上他们这些粗人了。
对于天下兵马大元帅没有宣之于口的宠爱,林御史脸不红心不跳地接受,之后,谁也没想到变脸比变天快,倒转枪头,弹劾其园林奢靡、生活腐朽。
如果不是殷莫愁不允,林御史一个头还不够给武将们当菜瓜切。
殷莫愁对林御史死了心,才重新拾起因为“男色”而差点荒废的超级短弩雀心。那段日子,她看上去平心静气,和以前一样。只是太过平静,除了必要的交流,没有多余的话,神机室的门日夜紧锁着,殷莫愁把自己的心也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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