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度愤怒。
李非没受伤的那只手渐渐握成拳:“你是早该下地狱,冯标,哼,我迟早也会送他下地狱。”
小杰低笑一声,那邪恶的笑容,在他稚嫩的脸上如同一朵鲜花里爬出一只蛆。
“要为小倩报仇吗?这个贱女人水性杨花,到处招惹男人,还跟我说,她有个义兄对她很好,她救过你的命,你也救过她的,你们这辈子终将是永不分开的亲人。我呸,我看她是把你当□□人了。你们个个都该死。”说着,小杰表情扭曲起来,“亏我以前还真的幻想过和她永远在一起,你知道吗,当我知道她是风尘女子的时候,比吃到苍蝇还恶心!”
李非跟这种人懒得辩驳,额边爆出青筋:“去死吧。”
所有的生死一线都发生在霎那间。
不用比较,李非武功远在小杰之上,但小杰不怕死,或者说抱着必死之心,出手玩命地狠辣。李非当然不想同归于尽,膝盖一弯,顶住其腹部,身体互相撞开,后撤数步。
下一刻,小杰反扑,却听见“咻啦”一声。
他的脚底也沾上油漆。
李非死死盯着对手,在僵持中一字一顿说:“你不是想杀我,有本事就过来啊!”
油漆已经渐渐延展开,紧紧黏住二人,以至于脚底频频发出和地面无效摩擦的声音。
地板实在太他妈滑了。
小杰原本“人定胜天”的韧劲也泄了气,喊道:“你有本事你过来啊!”
这小子,看着死板,也挺会打嘴炮的。难怪能俘获小倩芳心。
李非心里“啧”了声,心想这小子逗是逗不过来了,老这么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快刀斩乱麻,他不是轻功好嘛,试试这里能不能飞起来呢。可刚要使力,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再次失去平衡。在尝试起飞失败后,李非低声咒骂,当机立断硬是把自己撑回来,呈半蹲状,这才找到重心。
姿势俨然像……出恭。
如果这时有人问他干嘛这副样子,他会很稳重地回答这叫暂避锋芒、以退为进。
该死,李非心想,嘴上骂开来:“我拿你的鸟图解手,你不是很生气吗,来啊来啊。”
小杰不甘示弱,也喊:“我杀了小倩,你不是要替她报仇,你倒是过来!”
“你们门中之徒不是个个勇武嘛,怎么缩头乌gui啦!”
“不管你是小倩的义兄还是他的爱人,没胆量过来的就不是男人!”
“你个小王八蛋!”
“你老乌gui!”
两人像被栓住脖子但又着急决斗的猛兽,一个扎着马步,一个勉强站着,靠互相嘶吼震慑对方。
这就是殷莫愁进来时看见的画面。
她悠长地干咳一声,看了看在站马步像出恭的某人,示意稍安勿躁。
李非:?
小杰:?
嘭。随即小杰被飞来一脚踹晕。
嘴炮大战正式结束。
“……呃,殷帅,我现在挪不了……”李非依旧扎着出恭式的马步,被殷莫愁神来一招结束这令他尴尬的打斗感到羞愧,朝她眨眨眼。
“挪不了也犯不着跟这种人动嘴吵架吧,也配?”殷莫愁爱干净,就刚才飞身踹完人,借力踩着小杰跳到窗台,退避三舍地坐着。
可怜满身油污的李非一句“能不能来扶我”只能噎在喉咙,原本求救地伸出一半的手尴尬地功败垂成停在半空,嘟囔着:“我这不是为了争取时间等殷帅来解救嘛……”
殷莫愁坐在小小的窗台,阳光只够打到她的颈部,窗台太小,她不可能钻得出去,索性就坐那儿,两只脚晃啊晃。这才看清乱七八糟的屋内,地板上有处暗格被打开,多余的油漆正在慢慢汇入,快要把小小暗格填满。
那是谁家的襁褓,孩子的父母又在何方,如今都已无据可考。
李非浑身都是油漆,仍是不尴不尬地半蹲,见他身上都好好的,只有虎口有一道伤,殷莫愁怀里掏出手帕,打了结,丢给他:“先给伤口止血,别碰到油漆。”
这人嘴硬心软。李非想。仅存的两根还算干净的手指抖开了手绢,用嘴咬着配合,总算把伤口给包扎起来。
殷莫愁:“我刚才听见你说教徒了。什么教?你是不是还拿了人家什么符?”
李非支支吾吾:“你听岔了吧……”
殷莫愁不容置喙:“拿来吧。”
李非:……
李非不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发现民间的传闻都是假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既不凶也不恶,整个人就是油盐不进的坚定,语气却随和。那一对大而明亮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你,直到你在她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像一面佛家的镜子,照出世间的贪恶嗔痴,也照出人的私心和丑陋,莫名其妙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要求。
他是心思何其敏锐的人,立刻冒出一个想法:画舫案挖出一个刑部侍郎田大河,所有证据指向他是收购天下第一画舫的幕后金主,也是多起焚尸案主使。看上去那瓜子男冯标是田大河下面皮rou生意的具体执行人。而冯标势力遍布通、渠两州,这几年隐隐有做大的势头,朝廷会不知道吗……殷莫愁就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手下悍将如云,殷氏门生故吏遍布各地,传到她耳朵里一点也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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