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完全黑下来,阮家院内点起灯。
阮明蕙提起筷子,却实在没有胃口,只好又搁下。
“二小姐,你忙了一天,多少吃些吧,昂?”素绢心疼道。
阮明蕙摇摇头。父亲被抓入狱三天,一点消息没有。姐姐在外奔走求助,处处碰壁,毫无眉目,她怎么能吃得下呢?
“我等阿姐回来一起吃。”她这样说道。
“大小姐回来,我再做便是了,你这样不吃东西可不行。铺子现在离不开你,为着大小姐、老爷,您也得爱惜身子,吃点吧。”红绫也劝道。
阮明蕙午饭便没吃什么,此刻胃如火灼,难受得很。她夹了口小菜,就着米粥,忍着不适咽了,一点味道都尝不出来。
“汪汪汪——”院子里小白狗叫起来。
“阿姐回来了!”阮明蕙立刻起身,朝院子里跑。
*
已近立冬,北风一天冷比一天。
阮明姝裹着月白梅花纹毛边披风,满脸倦容。绿绮在身后跟着,手中捧着一蓝绸布包裹。
阮明蕙小跑过去,拉着姐姐冰凉的手捂着。瞧见绿绮捧着包裹,她失望道:“东西没送出去......李小姐不肯收?”
阮明姝握握她的手,安抚道:“李小姐帮我们打听到消息了,但她说举手之劳,其余的也帮不上,所以没收。进屋说吧。”
*
阮明姝也没什么胃口,不过勉强自己喝了碗稀粥。
“所以,爹爹被京兆衙门抓去,现在还关在牢里。”阮明蕙愁眉紧锁,“可为什么不知会咱们?一点消息都没有,还不让探监。”
阮明姝前日便花了十两银子,打通狱官,想先见爹爹一面,弄清楚情况。可是银子花出去了,最终没见到人,只得了一句“会好生照看”的空口承诺。
“按李小姐的说法,爹爹这事和江少保的案子扯在一起,非同一般,所以不让人探视。”
“那该怎么办呢!”阮明蕙眼圈发红,“爹爹不会真的帮江少保的侄孙逃跑吧?”
“这......”阮明姝也不敢说。
阮文举三十几岁的人,依旧一身书生意气,做事冲动。付太师死后,江少保便成了士林领袖,阮文举一向仰慕他。
先前阮文举结识了江少保的侄孙江修齐,还兴奋地同两个女儿说道过。
所以阮明姝心里也是直打鼓,不能断定自己父亲是清白的。
“我们可以去击鼓鸣冤么?”阮明蕙红着眼问。
阮明姝摇摇头:“咱爹和江家没什么牵连,与江修齐也是君子之交。现在这事儿可大可小,闹大了反而难办,不能轻举妄动,。”
阮明蕙只好点点头。
“李小姐的兄长虽在大理寺,但咱爹所涉只是从案,现下被京兆府押着,没确切消息会不会转刑部和大理寺审理。李小姐的意思,咱们还是要从京兆府尹处下手,越早疏通打点,越容易将人救出来。”
“京兆府尹......奚哥倒是认识那里面一个人,就上次有人来咱铺子里闹事,要抓青罗坐牢的那次。”
阮明姝点点头,又摇摇头:“可阿奚现下不在,等他回来就太晚了。”
“什么坏事都挤在一起,奚哥偏偏这个时候不在。”阮明蕙急得想哭。
是啊,若是赵奚在家,还能以儿子的身份在外奔走一番。阮明姝想到自己前几日和妹妹去衙门监狱,两个姑娘家,真的多有不便。受了调戏不说,事情也没办成。
“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同京兆府衙打上关系。”阮明姝手指敲着桌子,脑里飞快转着,想搜索出一个两个能攀得上的关系。
她们来京七年,不过赚了些小钱,竟天真以为“站稳脚跟”了。此刻真的摊上事了,才知平头百姓有多无奈。
“要不,去问问顾小姐?”阮明蕙迟疑道。想来想去,她们认识的贵人,都是些闺阁女眷。
阮明姝摇头道:“顾小姐并不受宠,在父兄面前说话没什么份量,而且顾尚书是礼部的尚书,不可能为了我们托刑部的关系。”
“那......”阮明蕙两手焦躁地握着,不停地松开又交叠。
“洛姑娘!洛姑娘定然认识许多权贵,不如求她帮忙牵牵线!”
“这倒可以一试,”阮明姝缓缓道,俄而面上又有些烦躁,“可惜见不到那位程相公!江修齐也好,张厚宜也好,都是他给爹爹引见的。事到如今,他倒gui缩在家中了。”
阮明姝越说越气:“咱们也不是叫他帮什么忙,只不过想找他打听打听消息,竟不肯见一面!”
阮明蕙也是同感。阿姐去江府求见那日,她也是跟着的。人没见着,倒碰了一鼻子灰,程家委实不厚道。亏爹爹还把程瑾则当成好友至交,甚至想将阿姐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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