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宽大的手在她柔软发梢间游走,苏婥仰颈望着他,眼底波澜渐渐蓄起,池景便映进满片春光。
她试图站稳,但败在腿软,轻飘得像踩棉花,在他扣住她后脑勺揉时,无意跌进他怀里。
有那么一瞬,苏婥神色微僵。
她看不清祁砚的脸色,却能感受到他落在她发上的动作骤然缓下,短短一秒后,一切又恢复正常。
苏婥少有能拿到床外靠在祁砚怀里的机会。
贪婪渴望的心思在热风过耳那一秒像被灼热烧烫起来,一把火烧过芳茵,竟意外没变荒芜。
和祁砚相依时,冷热体温的一点点交融,苏婥心跳砰砰,每一次碰壁出声都如同擂鼓在奏响。
她放任这一次,紧张地抿唇,双手环上他的腰,双手十指交扣后的缠紧,她把脸埋进他怀里。
始料未及的发展,祁砚调吹风机风档的动作顿了下。
他眸色微深,抬手撑起她胳肢窝,把她抱上洗漱台。身下有快及脚踝的浴巾,台面再冰再刺激,苏婥都感觉不到。
祁砚扣住她的脖颈,把她从怀里带出,“今天去哪了?”
苏婥实话实说:“墓园。”
祁砚当然知道,但他问的显然不是这个,“还有?”
苏婥不说话了。
她没说她去沂港船舶总部,她也没说她去警厅。
从墓园出来的出租车明明是往城西这边开的,她中途却让司机掉头,有一种想见祁砚的冲动在指引着她。
可她到后,又莫名其妙地退却了。
太多烦乱的思绪纠缠着她,苏婥想到程珈书的那些嚣张话,难免会开始怀疑她在祁砚这边究竟算什么。
她关心他,那他呢?他会不会真的那么一点,是关心她的?
他们这种堪比恋人却又不是恋人的关系已经维持了整整四年,他会不会有哪一天想结束就结束了?
亦或是,她这边选择提早结束,他会是什么反应?
漠视?生气?还是会有那么一秒挽留她?
前两种是苏婥十有九次试想的结果。
可能是这四年的叠加积累,她自认在和他的这场感情博弈战中,自己早成了彻头彻尾败北的一方。
所以苏婥终究还是没把那句“我本来想见你”说出口。
纵然她不说,祁砚也看懂了。
他盯准问题就问:“既然到了,为什么不上楼?”
“你在忙。”苏婥说得很善解人意,“我不打扰你工作。”
祁砚掌中的力道加重,苏婥被他带到距他更近的位置,他盯着她,发烫呼吸打在她睫上,引得难以自控的发颤。
苏婥鼓起勇气和他对视。
“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祁砚直截了当地戳穿她虚设的屏障,引导话题地说,“你想见,我什么时候不给你机会?”
这话说得苏婥没法反驳。
的确如此。
她一般想见他,都能见到他。
但问题是,主动要求见面的从来都不是她,她能见他也全看他心情。
祁砚现在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亲手将主动权递到她手上吗?
苏婥不敢多想,避重就轻地说:“我没什么事。”许是发烧牵引,她的嗓音轻哑,混在整片氤氲中,温柔又惹人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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