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那个女人也跟着她们走。

    当喷水池的水喷的最多时候，高娜娜拉着廉芯调整了走的方向。

    谁知，在她们走到正好和那个女人相隔半个喷水池的时候，那个女人毫无征兆地喊了句：“娜娜”。

    这时喷水池正好停止了喷水，廉芯和高娜娜同时看到了站在她们对面的那个女人。

    高娜娜和廉芯都确认了自己没有听错。

    *

    三个女人一行来到了一家咖啡馆，高娜娜和廉芯并排坐，那个女人坐在高娜娜对面的位置。

    咖啡馆里的人不是很多，服务员看见有人进来第一时间迎了上来，一眼就看出了三人的衣着打扮不俗。

    两个年轻女孩，身材比较高挑的那一位有着一头黑色顺滑的长直发，穿着烟粉色的呢大衣，里面搭配灰色的针织裙，稍微瘦小的那一位将微卷的中长发扎了一个半丸子头，穿着藏蓝色的呢大衣以及白色的毛衣，而为首的那位妇人，看得出来保养地很好，气质高贵，只有眼角的些许细纹暴露了她的年纪稍大。

    妇人拿出了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以及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所以说您是高娜娜的母亲？”廉芯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是的，很抱歉娜娜，当年妈妈也是身不由己。”妇人像是回忆起了当年的痛苦经历，面部显得有些憔悴。

    “我知道，我爸都和我说了，说你走的那时候，他差一点被抓了。”高娜娜闻着咖啡馆里咖啡的香甜气息，莫名感觉鼻子里酸酸的。

    “是我透露给警方的，我希望你爸爸不要一错再错了。”妇人一副欲要流泪的样子。

    高娜娜的母亲本名叫做张沁，是和高娜娜的爸爸高剑锋在同一个工厂里打工的时候认识的，结婚后，高娜娜的爸爸偶然得到了走旁门左道的途径，便瞒着张沁做一些违法的事情，张沁开始的时候还傻傻地以为高剑锋是因为有能力被大老板赏识，直到高剑锋自己做起了大老板之后，她才渐渐觉得不对劲。

    张沁知道高剑锋的钱来的不清白，以和他离婚相逼，想让他金盆洗手，可是高剑锋不愿意，还说不想连累张沁，让张沁独自离开。

    张沁希望通过警方的调查，让高剑锋能回头，结果高剑锋狠了心派人将年幼的高娜娜送出国，自己独自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

    “所以，他的葬礼你也不敢来是吧？因为你对不起他。”高娜娜想起了以前她爸还在时候的场景，虽然她爸爸无法长期待在她身边，但每次她生日的时候，他都会偷偷地来国外看她，而她的妈妈从没有出现过，她甚至已经快忘记她还有个妈妈在世上了。

    “是，都是我的错，娜娜，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今天能这样面对面和你坐在这里我已经很开心了。”张沁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衣服的下摆，有些不知所措。

    “不要在我面前一副受害者的样子，你今天到底为什么在这里？”高娜娜的眼眸里尽是酸楚，但她还是想装出一副坚强的样子。

    “我……我只是碰巧看见……”张沁的解释显然有些蹩脚。

    “廉芯，我们走。你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了。”高娜娜起身，拉起边上的廉芯。

    “娜娜……”张沁仓皇地付了钱，似乎还是不死心地跟着廉芯和高娜娜出了门。

    “你还想干嘛？”高娜娜转过头，不耐烦地看向她。

    “我……我想说……”张沁憋红了脸，想要说什么又一副说不出口的样子。

    咖啡馆门口的风很大，高娜娜裹紧了大衣转身就想走，廉芯一个外人不便再多说什么，只好跟着高娜娜走。

    可就在廉芯的目光要完全离开张沁的时候，张沁突然就晕倒了。

    廉芯赶紧帮着高娜娜一起送张沁去了医院。

    医院里一如既往地人来人往，每个经过的人都神色匆匆。

    廉芯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留出病房让高娜娜和张沁独处。她觉得自己最近也真是和医院有缘，来来去去不知几回了。

    夜色渐渐降临，最后的一抹夕阳因贪恋短暂是时光而不舍地停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上，它的影子斜斜地散落在廉芯伸出的脚上。

    “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别让我讨厌你。”廉芯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低沉而干脆，带着些许恼怒。

    廉芯抬起头，走廊上没有人。

    “那么说你现在不讨厌我？”这回又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

    “廉芯，你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没有任何意义。”那个男生貌似很生气的样子，特别讲出廉芯二字的时候。

    廉芯这回不再看周围什么人了，她确定这是她自己的回忆。

    “我今天不是来跟着你的，我想给伯父送点营养品。”这个讲话的女生应该就是她廉芯。

    男生接着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如果我知道的话，我完全可以去按这个再找个别人喜欢，可是你就是你，江子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