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澄甚是了解楼英,见他不反感的样子,笑道:“公主的眼光自是好的。如今他两个在厅里一齐站着,真真一对璧人。”
海宁公主笑道:“见了嫂嫂,你有见面礼没有?”
杨景澄无奈道:“公主殿下,您今儿是不是盯着我不放了?”
“对呀,谁让你偏心眼儿,不给我买花戴!”海宁公主索性跳下椅子,强行从杨景澄的腰带上扯了块鸟衔花的羊脂玉佩下来,直接递给魏燕如,“喏,你表弟给你们夫妻的贺礼,好生收着吧。”
海宁公主乃圣上掌珠,平日里在宫里是个横行的主儿,哪个敢狠拘了她的规矩。是以并不知道民间女子多羞涩,她一块玉佩递过去,直把魏燕如惊的手足无措,楼英更不好从公主手里接东西。还是靖南伯夫人眼疾手快的解了围,先自家拿过来鉴赏了一番,方递到了魏燕如手里。
海宁公主浑不觉自己吓着了人,嘻嘻哈哈的挨着杨景澄坐了:“大哥哥,你还没同我讲怎么杀敌的呢?我难得出宫一趟,你去宫里吃酒咱们又离的远不好说话,你快与我说说,我好听个热闹。”
杨景澄只得大略将那日的事说了一回,把海宁公主并众女眷听的惊叫连连。看到一帮人大惊小怪的模样,杨景澄不由心想,胖丫头会不会被养的胆小了呢?小时候,那可是个敢掏蜜蜂窝的祖宗!
靖南伯夫人了却了桩大事,时候也不早了,便道:“难为世子与英哥儿肯陪我们妇道人家说这么许久的话,外头只怕开席了,且请二位随我家小子去前头吃酒吧。”
杨景澄与楼英知道他们坐在这里,容易拘的女眷们不自在,再说跟娘们也确实没什么好说的,遂纷纷起身与靖南伯夫人告辞,跟着魏英杰去了前头花厅。
花厅里已来了不少人,台上正唱着戏,席上则是觥筹交错,好不热闹。杨景澄眼尖,打眼瞧见了章首辅的次子章俊骋,捅了捅楼英的腰,哥两个一齐赶上前拜见舅舅。
章俊骋正不待见杨景澄,神色冷淡道:“你也来了。”又问楼英,“你怎么也在?”
楼英之母庶出,几个嫡出的舅舅待他不过面子情,此刻见他与杨景澄混在一起,更是不悦。魏英杰连忙出来打圆场道:“章大人家养的好外甥呐!前日小女随拙荆出门上香,不巧遇到拐子,恰是府上两位外甥出手相救。故今日宴请,家父厚颜下了帖子,不想世子与楼公子这般赏脸,实叫寒舍蓬荜生辉!”
近来朝廷事多,众人皆没留意拐子的小事。此刻听魏英杰说起,大家方知道靖南伯府上还有这等新闻。就有相熟的人调笑道:“此乃救命之恩,你只空口白牙的道谢,却不见谢礼,老魏你不厚道了呀。”
魏英杰无奈的道:“我倒是想给谢礼,正预备着呢,哪知他方才去见我们老太太,老太太见他一表人才,喜欢的了不得,非要做媒。海宁公主听的兴头起来,硬抢了我们家一个闺女。我还备甚谢礼?到时候两处并做一处,给个大红包算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两党可是死对头,呼喇巴的结了亲,事先竟连点风声都没有,什么情况?章俊骋犀利的目光登时扫来,楼英虽是家主,却依附章家,亲事居然敢独自做主!这是生反骨了啊!
楼英却已是打定主意与章家划清界限,坦然笑道:“夫人抬爱,学生感激不尽。”
靖南伯暗自点头,是个上道的。他此前怕楼英打着两面讨好的主意,这样的墙头草,少不得摁死了以儆效尤。现当着他舅舅的面表态,确是不想与章家勾搭的模样。于是对众人笑道:“妇道人家恁的多事,不过这些保媒拉纤的还真归他们才干的利索。你快与我说说,抢我们家哪个姑娘?甚么辈分的?”
魏英杰替楼英答道:“是九房的十七姑娘。”
靖南伯府的老亲们登时眼神乱飞,十七姑娘?那个早死了爹的?靖南伯府的算盘打的可真响!章俊骋却不理会姑娘是哪家的,只楼英的态度让他很不高兴,遂皮笑rou不笑的道:“英哥儿是到了娶亲的年岁了,原是你舅母疏忽,还好靖南伯夫人仔细,某再此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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