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江月拔出那黑剑,心里又是一奇,这黑剑也不似先前那么沉了,轻得仿佛一根羽毛。
曲九川又喊了他一声,怜江月忙跟上他。两人走出了玉米田,爬上田埂,正互相收拾着衣服上的草和泥土,只见一个中年女人从近旁的一座院子里挥舞着双手,朝着他们叽里呱啦喊着话跑了过来。到了两人跟前,二话不说,拽着他们就上了辆三轮货车。女人开车,一路把他们带去了村里的医院。
曲九川和怜江月说:“这是小李妈妈,说是小李生病了,魂不守舍的病,要带我们去见小李,他在医院输ye。”
医院的输ye室里只有小李一个人,他面如死灰地躺在一张输ye床上,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一看见曲九川和怜江月,小李惊惶地坐起,乱掐自己的胳膊,乱抽自己的脸:“我不是在做梦吧!”
小李的母亲上前抱住他,他的眼泪立时就下来了,直道:“我撒完尿一回头就不见了你们,你们是两天两夜都没个信啊!我们一村的人一顿好找,好多人都开始说没见过你们这两个人,我还以为你们……你们……我还以为我得了神经病!”
小李的妈妈也掉起了眼泪,擦着眼睛,看了看曲九川,拿了床头的热水瓶出去了。
曲九川安抚地拍着小李的肩,把兜里的玉米放在了他的病床上,还冲怜江月不停使眼色。怜江月也赶紧把玉米拿了出来。
曲九川道:“你妈让我带给你的,说你肯定想吃家里的玉米了,回头让护士给你蒸一蒸。”
曲九川还说道:“你下车撒尿的时候忘记拉手刹了,我们那时候正好在一个坡上,车直接往下滑,等我把车稳住,开回去就找不着你了,后来车子抛锚了,我们商量着走回村里,我仗着自己来了一年多,对这块儿熟,加上还有手机,以为能找自己找回来,没想到我的手机坏了,他的手机没电,我们迷了路,刚才才找回来的。”
小李拍着曲九川的胳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一搓眼睛,瞅着怜江月手里的黑剑:“这是个啥?”
曲九川抢着说:“哦,路上找的拐杖,趁手,别致。”
怜江月笑了笑,问了声:“附近有快递站吗?”
曲九川推着他出去:“我带你去,走,走。”他嘱咐小李,“你好好休息,好吃好睡!”
出了输ye室,曲九川便和怜江月道:“我们这趟的遭遇千万别和村里的人说,你要是说了,我也不会承认,这样大家都会以为你是神经病,只有你是神经病。一是这事情太离奇了,写成小说读者都会说你扯淡,二来,我怕你说到九曲珠的事情说漏了嘴。”
怜江月道:“你放心,我答应你保守秘密,就一定守口如瓶。”
曲九川一笑,问他:“你找快递站干吗?”
“寄些东西。”
曲九川便带着怜江月去了村里的一个杂货店,这是全村唯一一个快递收发点,怜江月进去就要了六个纸盒子,六张快递单。曲九川在旁看出点门道来了,问他:“舍利子是很贵重的东西吧?你就这么快递了?”
怜江月边写单子边说:“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还要我一个一个去找这些人?”
曲九川道:“亏你记得住这些地址。”
怜江月说:“亏怜吾憎就只有一口气了,还能把这些地方说下来。”
曲九川指着对面的早点铺子,走到了外面:“一块儿吃个早饭吧,我先去点几样,回头你看不够再添。”
怜江月继续填单子,寄件人一栏,他写的是怜吾憎,到了手机号这一栏,他顿了顿,抬头看看外头,草草写下了曲九川的号码。
六件快递花了近二百,怜江月付了钱,走出去,数了数身上的现金,拿了五张一百出来,走进那早点店里塞给了曲九川。曲九川抽了两百,说:“再多我也不要了,受不起,这两百是送葬跑腿的费用,我们明码标价的。”
怜江月一点头:“那行。”
早点上桌了,两大碗胡辣汤搀豆腐脑,搭两个鸡蛋灌饼,一碗咸菜rou丝干拌面,两碟腌胡萝卜丝。怜江月捏着钱问:“那这顿,我们aa?”
曲九川喝了口热汤,一张脸笑得发了皱,点着头说:“行,好,本来我是想请你的,但是看你这么抠门,我就改了主意了,aa吧。”他另要了两杯店家自酿的果酒,酒送到,他举杯敬怜江月,道:“这酒我请你,你在了却寺也算是救了我一命,以后再来河南这一带,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怜江月也举杯:“以后你要是去浙江,有什么事也大可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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