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如钩一抬头,已然收住了哀色,笑着和怜江月说:“来,开来尝尝,你不在,师父想找个人陪着喝酒都没有。”
这时,卞是真喊了一声:“爸。”她端着饭碗,一抬头,看了看怜江月,又看她父亲,添了句,“今天都喝了多少了,别喝了吧……”
怜江月便说:“那下回喝吧。”
卞如钩朝着卞是真一瞪眼,卞是真低下头去,搅着碗里的饭,不说话了。卞如钩又朝怜江月一瞪眼,抢过那杜康,拆开了,自己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接着往怜江月的碗里也倒了不少。他自与怜江月碰了碰杯,咪了一口酒,再看怜江月,一双老眼里满是疼惜,拍着他的肩,又是一声叹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斯人已逝,不想了,不讲了!”
师父敬他,怜江月赶紧喝了半碗。
明明师娘笑眯眯地道:“是真,把汤端进来,我给阿月热一热,让别人空肚子喝酒算怎么回事呢?”
她便起身,卞是真放下碗筷,端起桌上的汤碗跟着母亲进了厨房。
一桌人继续吃着,赵有志不时瞥一眼怜江月靠着桌子放着的黑剑,素雅更是频频看过来,怜江月知道他们是有满心的疑问,可这把黑剑的来历实在过于离奇,他不知当不当与这些师兄妹们说,幸好老师父光是喝酒,只字不提不问,那一众门徒无论多么想问也都只好闭紧了嘴巴。
热汤上桌,卞如钩道:“你们要是吃完了,就散了吧,我和阿月说说话。”
全素雅听了,左顾右盼:“不是要吃这个饼吗?”
她又说:“师父,师娘,各位师兄,师姐,我不是嘴馋啊,这饼看着热量就很高!我吃一口可不知道要去竹林道场跑多少圈呢,可是我们这吃的不是饼,是铁公鸡身上的毛啊!”
大家听了她这话,都笑了。明明师娘就笑着起身,拿上碗筷,提着那盒牡丹饼,道:“走,我们去里屋坐着,边看电视边吃。”
素雅收拾了面前的空盘子,跟着明明师娘去了。其余人也都收拾了自己的碗筷,自散了。
天井中只剩下卞如钩和怜江月时,卞如钩问他道:“你这把石头剑是怎么回事?”
怜江月道:“刚才就一直在想怎么说这事,这事实在有些离奇,也不知道当不当说。”
他便将石头村了却寺一行的遭遇一五一十与卞老师父说了,只是略过了曲九川和九曲珠的事,只道这个无故受牵连的年轻人却有些蛮勇,帮了他不少忙,进了了却寺,受了和尚的偷袭,他情急之下,才会拔出那剑想要与那和尚决一生死。
卞如钩听了这故事,颔首道:“这故事说不说给别人知道确实该考虑。”
怜江月给卞如钩添了些酒,卞如钩看着他,神情严肃了不少,关照他道:“要是你师姐他们问起来,便说是你爸的遗物吧。”
怜江月答应下来,卞如钩却又有些神伤,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望月兴叹:“从前,江湖上的人最喜欢听故事,故事越离奇越好,故事越离奇就越像真的。”
怜江月想说些安慰师父的话,嘴巴已经张开了,老师父一摆手,道:“不说这些了,你说你捡到的那幻影草,拿来我看看。”
怜江月便把那背着曲九川偷偷藏下的幻影草的焦枝拿了出来,放在桌上。卞如钩先是眯着眼睛打量它一番,接着用筷子夹起了这枯枝,上下左右翻转着看了许多次,对怜江月道:“从没见过,但是能引起人幻觉的植物在自然界里不在少数,也不算什么奇事。”
卞如钩放下了幻影草,道:“这草你便交给我吧,我去打听打听。”
怜江月又道:“师父,我在那和尚手手背上见到一个古怪的花纹,不知道您有没有什么头绪。”
说着,他以手指蘸了些酒,在桌上画下了那花纹。卞如钩看了,屈起手指敲打着桌子,沉yin着:“眼熟,很眼熟……”
半晌,他眼前一亮,道:“我想起来了,这是越国的鸟虫书。”
怜江月对这种文书有所耳闻,当时湖北出土越王勾践的宝剑,那上面便刻有八个鸟虫书铭文,经卞如钩一说,如此看着,确实有些鸟虫书的意思,可这鸟虫书又是什么意思呢?
老师父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这是两个字,了,却。”
怜江月浑身一抖:“正应了了却寺的名字啊!”
卞如钩点头称是,道:“我们的祖师爷欧冶子少时遍访各国名山大川,只为寻得铸剑冶刀的上佳材料,在他的札记中曾记载这样一个故事,那是他游历至鲁国地界,在一个名叫黑雨山黑雨村的地方听到的一个传说。
“传说数百年前,这黑雨山中有一块从天而降的石头,天生有一道裂缝,村民将其视为神石,日夜以清泉,鲜花供奉,一天,那石头突然开裂,一块石头变成了两块,自此,黑雨山中暴雨不断,经年不息,终年不见阳光,远远望去,整片山岭被一片黑雾所笼罩,周遭的人都将那里视为不详之地,村民们便请来了一位高明的巫师,做法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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