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望去,发现亓染依旧紧紧闭着眼,人并没有清醒,是她的身体在不停的打着抖。
时弈皱着眉,抬手覆上亓染的额头。
洞内温度要比外面高些,但因为没有封口,其实也暖和不到哪里去,这般情况,触手之下竟是滚烫,可想而知烧的有多厉害。
时弈不确定亓染是因为温度和环境变化而导致的发烧,还是因为伤口感染发炎导致的发烧,如果是前者,倒还不算什么大问题,若是后者,可就麻烦了。
借着光小心检查了一下她手上的伤,时爷不由长叹了一口气。
这丫头,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亓染烧的迷迷糊糊,眼皮像是黏在了一起,睁都睁不开,但她能隐约感觉到一些外界的情况……
她虽然在发烧,但其实身体在畏寒,她感觉到自己衣服好像被扒了,但很快她就感觉到自己突然接触到了一个暖源,像是抱着个热乎乎的火炉,她忍不住的把自己努力的往那里塞……
时爷全程牙关打颤。
他咬着牙把人抱进怀里,先是用自己的衣服把人包住,再抖开亓染那件皮袄盖在了上头,愣是将她整个人上上下下裹了个密不透风,只在最上头空了点点缝隙,能让空气进出,免得把人闷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弈才感觉到怀里的人停止了颤抖,而他那冷的像冰块一样的后腰,也终于开始有了知觉。
时爷长长的舒了口气。
亓染做了一个很香很幸福的美梦。
梦里,时弈满脸焦急关心,梦里,他抱着他,用身体给她取暖,梦里,他一直紧紧的抱着她,好似一松手她就会消失那般的紧,梦里……
只是梦。
等她清醒睁开眼,两个人还是一左一右,井水不犯河水的排排坐着,一切都是原来的模样。
哎~
亓染默默地叹了口气。
革命遥遥无期,同志还需努力。
双手指尖有种轻微的麻痒感,亓染知道那是伤口正在愈合的表现,便强迫自己把注意力移到其它地方去,免得忍不住搓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冻到脑子了,亓染觉得她好像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香味儿,她以前没闻到过,所以说不出来是什么气味,但很好闻就是了。
可惜,只闻到那么一下下就没了。
这般想来,肯定是幻觉无疑了,毕竟这除了他俩空无一物的冰洞里,怎么可能会出现什么香味儿,那绝对是她脑子打结了。
朝外瞥了一眼,还是黑茫茫的,显然天还没亮,风雪未歇。
亓染废了半天脑细胞,也不知道该说啥,只好再次闭上眼,在幻想中构建她和时弈以后的幸福美好生活。
相较于没心没肺的亓染,她身旁那位此刻心情就不怎么美丽了。
时爷从没想过会被困在任务途中,还是困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人迹罕至的茫茫冰原之上。
所以,他根本没带抑制剂。
从昨晚帮亓染取暖开始,他便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果不其然,今天早上他就已经不由自主的开始外散信息素了。
虽然只是初期,但若是不注射抑制剂,不被标记,外散情况会越来越严重,从信息素散发到完全发情,最长不会超过三天时间。
时弈活了三十年,虽然身为一个omega,他却从没被任何人标记过。
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抵触,让这位爷和抑制剂成了最好伙伴。
可这次,没有抑制剂,唯一有的,便是那个蠢出新界碑的alpha。
如果三天内他没有离开冰原,那等待他的将会只有两条路。
被半自愿标记,亦或是直接等着发情被强迫标记。
怎么想,都还是前一个稍微好一些,毕竟后一个,他可就选择不了标记方式了。
到时候一个全套下来,那就不止是被标记的这么简单了。
若是被完全标记,失了三十年的纯洁花苞先不说,被彻底绑定乃至受孕那才是最绝望的事情。
晖月星不允许堕胎,再加上他父母对他单身多年早就不满至极,一旦这件事真的发生了,只要对方是个人,这事儿基本就没什么转圜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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