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骜又凑近闻了闻,点点头,“确实是这个味道,我闻着舒服,你能将这个卖于我吗?”
聂铃儿既紧张又尴尬,还带着一丝讶异,一位身份贵重的堂堂王爷,竟要向她买一串佛珠?而且这语气和神态都似乎不大对!
“王爷,这是哥哥赠给我的,不卖,不如……”她笑道,“不如草民给王爷买一串?”
赫连骜低着头,似是在思考,随后道,“好!能给我买一模一样的吗?”
聂铃儿终于知道方才的不对劲是从何而来了,这位王爷看着人高马大的,可他的眼神中却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力道,就像是一个天真纯善的孩子。
她点点头,“好!草民改日定给王爷买一串一模一样的。”
顾怜英的一席话,叫聂铃儿开阔了许多,几人正聊得开心,林英便来了,“顾仵作,简家儿媳来了,大人让你过去呢。”
顾怜英脚步微微迟疑,他是县衙仵作,聂大人这般着急忙慌叫他过去,很有可能是因为发现了尸体。
简小郎家的案子聂铃儿也有所耳闻,便问他,“哪里发现的?”
林英道,“是活的,她是来喊冤的。”
聂青很少升堂,有些事物他能在书房解决的都会在书房解决,算算次数,加上他上任那一次,这大约是第二次升堂。
堂下跪着的是简家婆媳两人,婆婆马氏正被一个捕快拉着——若是不拉着,下一刻她怕是要吃了她的儿媳。
而她的儿媳柳氏却一直低着头,披头散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极为惹人怜惜却又娇俏的杏眼,她无声抽泣着,似是在控诉着无尽的委屈。
“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敢来县令大人面前喊冤?你来我简家几年了?我们供你吃供你喝的,连个蛋都不会下!”这些话马氏几乎是喷出来的,“简直就是个扫把星!如今竟谋杀亲夫!你这个贱人!”
马氏越说越激动,伸手就要挖柳氏的眼珠子,好在捕快手快,一把将马氏拉到了一边。
聂青实在听不下去了,惊堂木高高举起重重落下,这才还得高堂一片安静,“肃静!”
他凝眉肃穆,“柳氏,昨晚至今晨你在何处?”
马氏抢先道,“大人!这贱人定是杀了我儿之后躲起来了!如今装作一副青|楼婊|子样,她是要诓骗大人您啊!”
惊堂木再起,聂青铁青着脸怒道,“马氏!你这是在教本官断案吗?你可知藐视公堂可是要被仗责的!”
拉着马氏的捕快顺势拿出他的杀威棒在她眼前晃了晃,杀威棒威名远播,马氏看了一眼上面的刺钉突然闭上了嘴。
堂下终于安静,却听柳氏细声细语得回答聂青,“回大人,妾昨晚……昨晚遭到醉酒婆母毒打……”
她轻轻撩起衣袖,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新旧伤痕映入众人眼中,简直触目惊心,“后夫君晚归,也……”泪水再次落满衣襟,她再道,“妾实在身心俱疲,有些撑不住了,所以妾才趁着夫君与婆母立完规矩后,等到夜深人静,收拾细软,准备逃命……”
从没有见过这般绝望的女子,再看那被捕快控制住的马氏,众人的眼中竟有隐隐的愤怒。
躲在一旁观看的聂铃儿更是暗自捏紧拳头,牙齿咯咯作响,“没想到这世间竟会有这般过分的婆母和夫君!”
沉默了许久,聂青再道,“柳氏,你既然已经逃走了,为何还要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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