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阳城逗留了两日,顾怜英才随着聂青回了临汾县,叶鑫那个老酒鬼总是行踪不定,在他们出发前便离开了,顾怜英到了县衙后才觉得有些后悔,竟是没问叶鑫的进度。
虽然他没有将与叶鑫的赌约放在心上,但叶鑫越神秘,他就越有一丝想要探寻的心思,不知不觉中,便在心里落下了根。
于是刚回来的他又一头钻进了停尸间,打算再验一验简小郎与吴四。
恰逢聂青寻他,见他又在验尸,便只好乖乖站在一旁,停尸间虽处背光之地,有些Yin冷,但光线却是十分充足的,顾怜英罩着一身白袍,目光如炬,盯着台子上的尸首。
聂青还从未如此认真的观察顾怜英,他一直觉得顾怜英只是个身形瘦弱却头脑清晰的读书人,而且仵作这个行当Yin沉的很,他便先入为主的以为顾怜英也是个Yin沉的人。
没想到这么些日子接触下来,他却发觉顾怜英虽不苟言笑,但却是个极其通透的人,仿若是一块琉璃,干净明亮。
此时他目不转睛地躬身检查简小郎的尸首,单薄的身子里仿佛散发着一股无形的能量,他的眼中仿佛有光,好像下一刻便能看透尸体里的秘密一般。
“大人!有发现!”
顾怜英的声音迅速将他拉回现实,聂青浑身一震,轻咳一声,“怜英发现了什么?”
顾怜英面色凝重,指着简小郎胸腔处的肌肤,前几日还无暇的肌肤上,此刻竟出现了好些黑红色的斑点,这些斑点分布十分均匀,颜色浅淡,若不仔细看,丝毫看不出。
“这是什么?”
顾怜英蹙眉,他虽不确定,但心中隐约有一个猜测,“大人,我想我应该知晓凶手是如何作案的了。”
他顿了顿,“在此之间,还请大人再派人去一趟红楼。”
聂青点头,“要做什么?”
“去查一名叫飘絮姑娘的死,若是可能的话,我想看看那位飘絮姑娘的尸首。”
聂青也不知顾怜英要做什么,但探案一事并非他所擅长,是以顾怜英说什么,他便全力配合照做。
是夜,顾怜英依旧坐在窗台上,然而这一次他却并非因为睡不着,而是在等人。
将近子时,一个黑影如一阵风般飘至他的面前,带着一丝淡淡的酒味儿,顾怜英嘴角微微扬起,只道,“来了?”
叶鑫慵懒地坐下,眉毛微挑,“在等我?”
顾怜英拿出两截断筷,这是那日被叶鑫折断的,“这回是长是短?”
叶鑫眯了眯眼睛,“不知怜英是长是短?”
顾怜英微微一笑,将那截短的放在手心,“这回我是短的。”
叶鑫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回我依旧是长的。”
“看来叶兄的这条长线已经被理清了。”顾怜英笑道。
叶鑫忽而凑近,酒味直逼顾怜英的鼻腔,顾怜英也不知他会突然靠近,竟是一下坐直了,叶鑫突然笑了,“怜英的短线也不少啊。”
顾怜英往后一退,问道,“叶兄打算何时动手?”
叶鑫若有所思地笑了一声,“不急。怜英又打算何时动手呢?”
顾怜英将那半截筷子握在手心,“七日之后。”
天气渐凉,人们渐渐都穿上了冬衣,顾怜英倒也不是个畏寒的身子,不过他身形单薄,总让人起了一种畏寒的错觉,是以前几日聂青便派人给他送了几件衣裳,还吩咐林英一定要他穿上。
顾怜英有些无奈的穿着两三层衣裳,一大早坐在琼琚阁的茶室内,看着手里的茶盏摇了摇头。
一旁给他煮茶的徐慧娘道,“客是觉着妾的茶不好喝吗?”
“怎么会呢?徐掌柜的天香暖茶沁人心脾舒缓身心,乃是上等品。”顾怜英浅笑一声,“我只是觉得,竟不知临汾县的冬日竟来得这么快。”
临汾县地处南方,气候shi润,一年四季分明,每每什么节气便有什么节气的样子,不比药谷,四季如春,顾怜英这才有所感慨。
“来得再快也会过去的,”徐慧娘给他沏了杯茶,“前些日子简家的案子弄得县里人心惶惶,不还是告破了吗?可想一切都有定数,只是竟不知凶手竟是个贼寇,如今想想还是有些渗人。”
她轻叹一声,“说起来,从前临汾县可是频出贼寇,直到后来朝廷派了军队来镇压,临汾县才有些许的太平,没想到竟还有余孽,唉。”
窗外远远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走来,顾怜英将茶盏放下,微微一笑,“时候不早了,多谢掌柜的茶。”
徐慧娘浅浅一笑,“分内之事罢了,难得客喜欢妾的茶。”
从琼琚阁出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惹上了早起一杯天香暖茶的习惯,大约是天气渐冷,亦或是自己的体质吧。
他不畏寒,但却怕热,每每燥热之时身子却又生出几分寒意来,只有喝了天香暖茶,身子才会舒服一些,晚上的梦魇也会少一些,他本身便是医者,却从不知自己得了什么病,这大抵是师父所言,医者难自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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