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姑吃了一惊:“我听人说官府给食饭行的价码并不高啊……这转包到最后,那接受的人还能有什么利益可图?”
吴行老略有深意:“所以这饭食便极差。”
慈姑却不想还有中间还有这许多事,她摇摇头:“我倒也无意宋行老的赏识,只不过如今汴京城食饭行乌烟瘴气,我若有机会便要革除弊端。”
“可莫要如此。”汪行老忙摆摆手,“如今这食饭行里,或是霸着这行老之位世袭,或是将其中有利可图的,包给自己的亲友,中饱私囊。先前你在大理寺做饭,自然是知道的官府堂厨中间有多少猫腻。或将陈米充作新米,或采买蔫坏了的叶菜,别的不说,每日里只调料上做些手脚,便能报下多少?你要断人财路,只怕会被人报复。”
慈姑一笑:“那就要看他们的本事了。”
她心里有了盘算,第二天便早早收拾停当,戴了一顶帏帽便去都水监汴河堤岸司。
这汴河堤岸司专管汴河之事,属于工部下面的水部,算是个冷衙门,无甚人来往。
慈姑来得早些,戴着帏帽在太阳下等了许久,过了一会儿才见宋行老过来。
“不错,是个守时的。”宋行老似乎颇为满意,也不说话,扭身就往官衙里走。
“我……我要跟上么?慈姑迟疑问。
宋行老也不放慢脚步,遥遥远远应了声“嗯”。
慈姑摸摸鼻子小跑跟在了她身后。
水部建在一座三层楼阁上头,慈姑走在楼阁间,她甚少登过这般高的楼阁,如今汴京城已经进入夏末,天空似乎下了几场雨之后就变得广阔起来,飘着白白软软的云朵,似乎置身高楼便能够得着一般。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从木栏杆间伸手一够那白白软软纱雾一般的一朵云,
“何事?”宋行老问。
“够云。”慈姑老老实实作答。
宋行老瞥了一眼天边的白云,似乎好一阵才想明白她要做什么,而后叹了一口气“性子如此跳脱,可怎生是好。”
之后慈姑便容吐吐舌头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
团行许多年都与官府相依相存,都水监丞、通判都水监见着宋行老打招呼:“见过宋老。今儿可带什么零嘴与我们么?”,
宋行老一点都不像适才那般不苟言笑,瞧着他们就如子侄一般亲切,与他们说说笑笑打招呼,慈姑便从荷包里拿出脆皮嘉庆子糕分发诸人。
通判都水监司云惊讶:“这是您的婢女?”他尝一口手中的脆皮嘉庆子糕,嘉庆子独有的甜香满口。
“不是。”宋行老道,“康慈姑,是团行一位行老。”
“啧啧啧。”司云上下打量着慈姑,“这般年轻就做了行老,可真是青年才俊。”
他们一会便谈起了正事,都水监丞与宋行老说个分明:“如今征夫预算定下了是三百两银子,要做三百人十天的饭。一人十天花一两银子,一天便是一百文。这说多不多,说小不小。您看……”
“不行!”宋行老毫不犹豫拒绝,“这许多人都是卖力气的,要有rou有油,不然没得力气,外头一碗面都几十文,午餐和夕食两顿我只有一百文,绝对不够。”
他俩人在商言商,慈姑便与司云在一旁站着,司云担心慈姑站在一旁无聊,瞧了瞧自己案头有一只木雕的小鹿,本是自己刻给侄儿的,想起今天吃了慈姑那么好吃的脆皮嘉庆子糕,又没什么回礼,见慈姑眼珠子盯着那小鹿,便拿起那只小鹿递给慈姑,用口语比划声“送你。”
慈姑讶然,不过想起自己适才无聊便盯着那小鹿瞧了半天,许是因着这个原因对方才示好,正好两位长官们正在争辩,她也不好推辞发出太大动静,便顺水推舟接过来,比了个“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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