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儿拉高他的袖子,倾倒瓷瓶。
“这是什么?难不成是毒/药?”凤枕的嘴没闲着,盯着那瓶子笑问:“你总不会是公然要毒死我吧?”
他又回头看向白梼:“大表哥, 你总不是眼睁睁看着吧?”
白梼淡淡道:“看样子你心虚的很,不然怎会觉着别人要害你。”
金钗儿笑道:“说的好。可不是心虚吗?”
又促狭地说:“你小心些,我这可是鹤顶之红,赛过砒/霜的。”
凤枕见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他左顾右盼,居然瞧出几分“夫唱妇随”的融洽,难不成自己这个眼中钉要给他们联手除掉吗?
正在苦笑,却见瓷瓶中滴出一点嫣红,正落在他的手臂上。
大概是因为听见金钗儿说什么“鹤顶红”,让凤枕先入为主了,这点赤色落在肌肤的时候,他竟隐隐地觉着有些许刺痛,起初微微冰凉,而后又像是微热……难道毒性如此之猛?
他不由睁大双眼看着那东西:“钗姑娘,总不会真的给我下毒吧?”
金钗儿道:“原来你也怕死?”
凤枕道:“怕倒是不怕,所谓牡丹花下死……”
调戏的话信口拈来,可还没说完就察觉旁边一道冷冰冰的目光扫来,凤枕急忙打住:“就是死的有些不甘,毕竟我还没成亲呢。”
金钗儿撇嘴道:“是吗?你成亲跟不成亲,有区别吗?”
凤枕感觉自己受到了明晃晃的侮辱,只好硬着头皮狡辩说道:“当然有,成了亲会有子嗣嘛。”
金钗儿不由吐了吐舌,正要说话,突然睁大双眼看向凤枕臂上。
凤枕正顾斗嘴,没留意臂上之物,看到金钗儿发呆,就也垂头看去。
一看之下他吃了一惊,原来那点嫣红比先前淡了不少……可他明明没有去擦。
凤枕喃喃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毒入了内里?”
金钗儿盯着看了会儿,而就在他们说话之间,那颜色愈发浅了。
凤枕倒吸了一口冷气,暗中调息 ,却觉着自己好像没什么大碍。
这会儿金钗儿拉拉白梼:“白大哥……”
白梼也正盯着那点逐渐消失的红痕,也觉着不可思议。
金钗儿望着他低低道:“我没料到颜色自己就没了,你的呢?”
凤枕正百思不解,听到金钗儿这般问,双眼微睁:“大表哥你也有?”
白梼并不回答,只慢慢地将原先拉下的衣袖撩起。
在他手臂上,俨然仍是那点朱红色的痕迹,丝毫未退,赤红的颜色鲜艳且醒目。
金钗儿瞪圆了眼睛,她咽了口唾沫,伸出手指去擦了擦,那点红痕丝毫不退,她又拿出帕子沾了水擦拭了一番,就如同那日她试验守宫砂似的,那颜色越发鲜明了。
慕容凤枕本来一无所知的,可是看到这般情形,他突然间明白过来!
“你这是、”他深吸一口气,只觉着匪夷所思:“守宫砂吗?”
这几个字说出来,凤枕的头都仿佛涨大了一倍。
金钗儿正呆看白梼臂上的痕迹,闻言又扭头看向凤枕,此刻凤枕手臂上的红痕早就消失无踪了,干净的就仿佛从没涂过似的。
“是啊。”她定了定神,坦然回答。
这个结果在金钗儿意料之中,但当亲眼目睹,感觉仍是有些不同的。
凤枕却瞪着她,又瞪向白梼:“可是这怎么可能,据我所知,守宫砂这东西,只对女子有效。”
金钗儿听到这个却噗嗤笑了,她晃了晃手中的瓷瓶,眉开眼笑而得意洋洋地:“想不到吧,这是我新调制的,专门给男子用的。”
凤枕从来是个混不吝之人,又从不忌讳床笫之事,但是如今被金钗儿这般摆弄,又有白梼在旁边做对比,顿时脸上发起热来,在微恼之际竟有几分微窘而自惭。
他突然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就仿佛一个失了贞的女子……或者说,是在此时此刻他体会到一个失了贞的女子给当众涂守宫砂羞辱的感觉。
幸亏凤枕记得自己是个男人,还是个脸皮很厚的男人,他深深呼吸把那股窘迫不安狠狠镇压:“你、你这丫头太过荒谬了,怎么竟弄这个?传出去……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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