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已道:“又有奇门遁甲图,又有莫名用途的木剑,在下怀疑,这木剑可能用来开某个机关的钥匙。”
霍禹道:“哪儿的钥匙?”
病已摇头:“再下不知。”说罢,忽又想起了那羊皮卷,道:“霍将军,我可以闻闻那羊皮卷么?”
霍禹犹豫了片刻,把羊皮卷凑到了他的鼻子上,病已瞬间打了个喷嚏。
病已笑道:“霍将军,羊皮纸上有酸味,想必是隐藏着什么字迹或是图画,不如拿火把一烤。”
霍禹收了羊皮纸,吩咐道:“来人,去寻盏灯。”
病已方才发现,这位霍将军竟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细心。
待油灯烤了羊皮,六甲图上的画迹果然慢慢显现,竟是一副大山的图,中间山谷还被特别标记了,想是有重要的人和事在里面。病已观之,惊喜不已:“霍将军,在下知道这是哪座山了,只是……”
霍禹自然知道病想提条件要求放许平君,于是打断道:“去许广汉家。”
这回,病已方才明白为何霍禹要多扣留平君一日。
许平君和父亲的住所非常的乱。乱七八糟的酒坛子堆在地上,还有几只被打翻了,屋子里还有几只小猫小狗在舔食用酒ye,不像家养动物,倒像是流浪猫狗。
病已向来好洁,于是看不下去,便要去收拾,霍禹再次把剑抬到了他的下巴上:”别动它们!”
说罢,霍禹亲手翻了破碎酒坛,又把未喝完的稍稍品咂一番,病已忍不住道:“平君擅酿酒,这想来都是她亲手酿制,自然不比将军平时饮的酒美味……”
霍禹更觉得病已聒噪,打断道:“住口。”
徐家中并无什么贵重物品,甚至连像样的摆设都没有,仅有几本竹简,都是当年病已送给平君的。
史病已连忙解释:“那个写的小病猫的不是我!”
搞笑的是,平君的家中还有几幅拙劣的竹简画,上面画着十岁时候的两个小孩子拜堂成亲,还画了二十岁的病已,三十岁的病已,看得病已面红耳赤。病已再次解释:“这怕是平君小时候随手画的……”
霍禹再次打断病已:“来人,把院外掘地三尺!“病已连忙阻拦:“霍大将军,是不是有点不妥?”
霍禹从地上捡起一块不知道是抹步还是什么的布料,给病已把嘴里了进去。开挖之后,院子里挖到了许多埋着的酒坛子,还有一个小铁盒,打开铁盒,里面放了一只小猫的尸体,看得霍禹哭笑不得。
这时候,病已忽然眼前一亮:“呜呜呜呜……“
霍禹瞥了他一眼,抽出了堵在他口里的破布,只听病已道:“霍将军,既然许广汉和另一位啬夫都没有收授财物而放走犯人的证据,所以,我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司徒副官被放走,不是因为人为财死,而是人为报恩亡!”
霍禹丹凤眼微微一眯:“报恩?”
病已道:“广陵王聪明异常,他断不会在刚入长安就把事情做得这般明显,还把自己亲信幕僚欧侯坤也搭进去,他们做到这般田地,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误导我们!也就是说,放走司徒副官的幕后指使者,另有其人,而广陵王只是隔岸观火,坐收渔利的人!而广陵王,只是借这个机会把你们霍家推向深渊而已!”
霍禹思忖了片刻,道:“继续说。”
病已问:“敢问霍将军,那位啬夫曾是哪位达官贵人推荐上来的么?”
霍禹于是命人去查证,得到结果,那位啬夫在十年前曾是一位名叫桑弘羊的大臣推荐来当差,而桑弘羊正是当年和上官桀勾结,想把霍光置于死地的一党。
病已又问:“霍大将军,能否查证一下,桑弘羊当年是否还有后人?”
霍禹微微一怔,十年前,十四岁的他同父亲霍光一同去视察,恰好看到了因为不满十岁被流放的桑弘羊之孙,桑青。现在想来,当年的小孩也有十九岁了,霍禹于是眼前一亮。这些年来,霍禹一直对桑青那怨毒的眼神念念不忘,也曾派人去找寻当年的少年,没想到,始终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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