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书房里还是咳嗽,进来的谢宛听到了,觉得这人真是不顾自己的身体。
“我也听闻别人说,这附近的流民到司州境内,不知道会如何处理。”谢宛放下翡翠摞丝茶杯,坐在黑红的楠木凳上,按着自己有些微酸的脚跟。
王涣从桌台下来,蹲下来帮夫人按脚,边按边说:“这件事,我已处理好,过不了多久就会解决了。”
想拉回脚又被深深的摁住,谢宛只得作罢,心里有对王涣有了更多的好感:“你处理完这事儿,就别再出去了,我有把握治好你身上的病。”
旁边的人,身子僵硬了一会儿,又含笑:“夫人莫要开玩笑,我身上的病我清楚。”说完又开始咳嗽不止,越咳越凶,仿佛要咳去血来;不断地磕击打着谢宛的心脏,绞了又绞。
扶他起来,不断拍背,想让他舒缓着;上好的烟罗,摸着谢宛的手舒服极了,只是觉得身下的人体温也忒低了。
有些怨气道:“你要再不听,下次可别想再见到我;药也不按时喝,我可不想……不想……”不想英年丧夫,做一个寡妇呀!
“不想什么……”王涣紧攥着手不放,想得到一个答案。
“没什么,就那样。”谢宛脸上泛红,幸有胭脂遮挡,支支吾吾的回答。
前几日——
“你家少爷到底有什么毛病?”谢宛好容易趁王涣不在,将身旁的小厮给拖过来问话,她今天一定要好好问清楚,这风寒的来龙去脉。
“我家少爷只是几日的风寒而已,没什么毛病,还请夫人放心。”王林行礼匍匐在地,义正言辞一番话。
“若只是几日的风寒,我还找你来作甚;你瞒的过别人,可瞒不过我。”谢宛喝着茶慢悠悠的回答。
“真没什么大病,夫人莫要慌张。”眼神也不见慌张,语气里还带着几分轻蔑。
谢宛只觉得果然是个忠仆,可是另一方面又油盐不进,觉得没认可自己:“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去的任何一个地方,你都去过;当时我只觉得无所谓而已。”
虎躯一震,脸色有了一些变化,以他的功夫,可以比的上家里的暗卫,却不曾想会被别人发现,王林觉得自家少夫人不简单。
见有些动摇不定,“夫君的病……有些年头了吧,只怕老爷和夫人都特别想给少爷多纳几门妾。”
故意将字音拖的长起来,王林的心都被提在了嗓子眼里来,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
“说实话吧,别卖关子。”
“其实……少爷骨子里的病……是……是从襁褓之时就患有的,当时老爷和夫人访遍司州所有名医,结果都不尽人意。”神色带着几分哀伤。
“幼时又高烧不止,快要断气了。”王林讲一半又停止,急的谢宛想爆粗口。
“然后呢?”
“然后老爷听闻洛阳城山上的一座庙宇——守羽庙,有一位高人,能解天下所有的灾祸。”王林怕少夫人不信,讲的是声情并茂,“老爷着急上火,只能去求签……随后纳了一房贵妾,高烧就退了,少爷的病才好转。”
得,又是封建迷信,高烧能退肯定少不了医生的悉心照顾,这是在病急乱投医,误打误撞就成了,谢宛这么想着,只是可怜了那位妾室,只是个把柄,被利用了。
“行,我知道了,少爷的病以后全都跟我汇报。”
“是。”王林退回自家公子的书房……
“快,把这药给喝了。”谢宛指着那冒着热气,乌漆墨黑的药说道。
王涣不干了,坐于榻前,面不改色,一动不动。
不说话的样子,就像给谢宛撒娇,刺激到了谢宛,对于一个长好看的病娇公子,还对自己撒娇,真真是想捏捏脸;咳,她只是想象一下。
“乖,先喝,吃颗蜜饯再喝药;下次我做好吃的给你。”将碗端于右手手中,吹了又吹,左手拿蜜饯,递给他。
“好吧。”耐不住自家夫人哄着,忍着怪味一顿猛灌。
趁着喝药这会儿,谢宛想把事情说清楚:“城外的军营最近几个月都别去了。”
“不成。”王涣立刻拒绝,嘴角有些残羹都不知道。
拿起鸳鸯金丝帕的谢宛给他小心的擦着,两人靠的极近,说的话都传到王涣的脸上:“你这病,一时半会儿不能见风,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见王涣迟钝不语,“我听你的副将和小厮都说了,这庄子的收成什么都交给我;你有什么需要商量的,同我讲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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