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沐朗一直被禁足在清华殿,连同几个废帝外戚均生活在严密的监控之下,虽然还有官职,却已被架空,失了在朝中的话语权。
听说沐盈月在姜国边境被抓,押解途中染病身亡,死时全身溃烂,凄惨无比。
听说沈攸宁每天处理着数不清的国事奏本,桌案一角永远摆着一盆长势并不喜人的雷音菊。
听说太师萧术屡次在朝上提起选妃立后之事,又力劝新主不要迷恋废帝皇妃,落人口实。此举惹得新主不快,一把年纪被派去太学做了挂职祭酒。
每一天都有新的变化,而她,始终置身于世外,偌大的芙蕖殿,她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也分不清这里是养雀的金窝还是困鸟的囚笼。
她不再命丘芸婼去打探他的一切,时常静静坐在树下看书,一个人从清晨呆到日落,正是外人眼中的岁月静好,云舒云卷。
只是每到深夜,都有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拂过她的睡脸,幽幽冷香萦绕鼻尖,如梦似幻。
梦醒时分,万般如故,那抹温热煦暖却遍寻不见。
他似乎不想见她。
这样很好,对谁都好。
她每晚都如此想着,却只觉周身发冷,睡意全无,半月过去,整个人都清减了许多。
沈攸宁不许她去探望花迎风。她只能托丘芸婼找阿德探听消息。阿德不敢违背沈攸宁的命令,只说花迎风的身体有了好转,已经派人去了南海求药。
她知趣的不再问,日子变得出奇的漫长,长到她觉得惶然。
一个月过去,还是没有南海的消息。
她等得有些心焦。
日子一长,她竟不知自己等的是药还是……那个人。
转眼之间,已是炎夏。
六月初八,是新帝与帝后大婚之日。举国欢腾,四方来贺。
欢乐祥和的氛围中,却隐隐夹杂着细碎的流言。
有人道,帝后是狐妖降世,魅惑了废帝和新主,德不配位。
有人传,帝后是教坊司舞姬,身份低贱,难统后宫。
有人言,帝后是卫国皇族,狼子野心,居心叵测。
流言蜚语来势汹汹,真真假假,足可乱真。
天边一抹余晖斜照进窗棂,映得满地金黄。
丘芸婼气呼呼的将街上的小道消息讲给花闲愁听,她只是回以一笑,摘掉了头上沉重压顶的凤冠。
“姐姐,你就不气吗?”丘芸婼鼓着腮,一双碧水美眸里盛满嗔怨,“要不是蒋沛拉着我,我非上去打爆他们的狗头!”
花闲愁素手轻抬,摘下头上挽发的朱钗,长发如瀑,垂在身后,几乎落到铺陈的绒毯上。她拿起发梳,漫不经心道:“你和蒋沛怎么又混到一处了?”
丘芸婼微微一怔,摸着鼻子干咳,“很,很明显吗?”
“嗯,很明显。”
丘芸婼粉面微红,有些难为情又有些惆怅:“人妖殊途,我与他……哎,算算年纪,老娘足可以做他曾nainai。还有他家那个老顽固爹,实在走投无路,我便找个大家闺秀附身……”她一脸愁云惨雾的侃着不着边际的话,花闲愁静静听着,铜镜中的佳人,红唇微扬,眉眼弯弯,那笑仿佛要从眼中溢出来。
“姐姐,你竟然笑了!”丘芸婼愕然惊叫,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铜镜里盛装半卸的女子。“你知道吗?你已经很久没这样笑过了。”
花闲愁手中动作一滞,“我为你高兴,当然会笑。”
“姐姐,你嫁给了他,难道不高兴吗?你明明……”丘芸婼忽然住口,没有再说下去。
“芸婼,我很羡慕你。”
丘芸婼讪讪挠头,转移话题,“姐姐,你今后有何打算,总不能一辈子困在这鬼地方。”
“能走则罢,不能的话……就这样过罢。他……若同如今这般……日子还算熬得过去。”
“可他万一……真的娶了三千个老婆,你怎么办?”丘芸婼摇头,苦着脸道。
她扶额,叹了口气,“那不是更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岂不是亏了。他那般Jing明,放弃纠缠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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