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言不发,安静得像个孩子。没有反抗,也没有挣扎。
烛火明灭将息,她缩在榻里,背对着他侧卧,后背是他温热的胸膛,此时却再无一丝柔情旖旎。
她太累了,睡得极不安稳。口中不时讲着梦话。
“三哥哥,求你带阿苧走。”
“戚碌,我要杀了你。”
“沈攸宁,你真是个混蛋。”
“我喜欢你,可你骗我,我又不能喜欢你。”
“三哥哥,阿苧好疼,好疼……”
他就这样紧紧抱着她纤瘦的身体,静静听着她胡乱的呓语,温柔的替她擦着眼泪。
彻夜未眠。
他想多看看她,毕竟今夜之后,他便将永远失去抱她的资格。
第二日一早,花闲愁悠悠转醒,婢女早已备下了安胎药,只待她起来喂她服下。她想动一动,却发现自己的手脚均被锁链死死拴住,满屋的婢女也换了人,阿德抱着剑站在一旁,见她看过来,连忙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沈攸宁担心丘芸若看不住她,便直接命阿德前来看守。
阿德犹豫片刻,支支吾吾地告诉她丘芸若被沈攸宁赶出了皇宫。
她明白他的意图,不由闭目冷笑,将滚烫的药打翻在地,烫伤了自己和端药的婢女,又呵斥阿德去找沈攸宁过来。
阿德却言她不肯喝药,他便不会解开锁链。
她怒极,发疯一般的挣扎,却终究是徒劳。
她每天骂着沈攸宁,被迫喝了一碗又一碗安胎药。直到两个月后,多日不见的丘芸婼忽然出现。她施法将锁链打开,带着她逃出了宫,又救出了花迎风,三人找了个隐蔽的住处安顿了下来。
可是,她的肚子已经显身,再也无法落胎。她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迅速憔悴了下去,可将死之人,吃不吃饭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样一想,她连落胎的念头也打消了。
这个孽障反正没机会出生了。
花迎风的身体并没有大碍,只是服用了过量的安神药身体虚弱了些。但经此一劫,他的Jing神大不如前,早已没了当初的雄心壮志,他日渐消沉,每日闭门不出,连花闲愁也不想见。花闲愁无法,也只得由着他。
与此同时,宫中传出皇后早产身亡,皇帝伤心过度一病不起的消息,却也听说有一江湖术士秘密入宫为皇帝医治。
又过了半月,沈攸宁在宫中失踪,群臣复拥沐朗为帝。沐朗虽承认了景王之冤,却一直质疑沈攸宁的身份,故下诏全国通缉他。
花闲愁本不想再理会这些事,却不想阿德竟然会自己找上门。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看向阿德,又瞪了眼一边心虚的丘芸婼,神情一冷。
她知道丘芸若中途离开必与沈攸宁有关,此时阿德能找到她的住处,明显是丘芸若走漏了消息。
阿德瘦了很多,眼下的青黑浮肿,眸中神色复杂。他将手中提着的袋子放在了门口,道:“这袋子里是主子亲自培育的雷音菊种子,他不求你原谅,只求你能放下过往,稚子无辜,望夫人不要做傻事。”
花闲愁没答话,冷声道:“芸婼送客!种子扔出去。”
丘芸婼知道自己擅自放阿德进来犯了花闲愁的忌讳,为难的冲阿德使眼色。
阿德低头攥拳,复道:“属下奉主上之托保护你父女二人,夫人若不愿见属下,属下少出现便是。”
花闲愁轻笑,撩起长睫凝目望他,“好,既然你现在是我的护卫,我现在命你将种子扔掉。”
“姐姐!”丘芸婼想说什么,却被阿德拦住。他没再说什么,抱拳行礼,提着那袋子走了出去。
丘芸婼追出去将他拦住,急声道:“姐姐她不知实情,怎的你也犯糊涂?”
阿德低头,冷硬的眸光里带着丝丝颓败,“你知道吗?他辛苦种的那盆雷音菊死了。听爷说,那三颗种子是她一直带在香囊里的死种。”他叹了口气,摇头道:“他知道他们没有缘分,你们离开的那一夜,他的头发几乎白了一半。”他语声哽咽,忽而想起什么,他将袋子打开,掏出里面的浮屠令交给了丘芸婼,“主子让我将这令牌交给她,可你也看到了,方才她的态度……算了,这本也是爷他想要的结果。总之你们带着这令牌去琼楼找余三叹。他是方外之人,有些不寻常的本事。只有他有办法救夫人和孩子。”
丘芸婼点头,收了令牌,又有些惋惜那一袋子雷音菊,问他这种子如何处置。
阿德无奈叹息,走到河边,将整袋的种子洒在了河岸两侧。种子不大,有的落在岸边的泥土里,有的顺着河水一路飘远。
“爷说,若是她坚持不肯收,就把种子倒在河边,等明年花开的时候,她和小主子就可以在河边赏花观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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