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有别的来路。
“是、是——”之桃没料到她会突然转问这个,结巴了。
“是萧lun给你的吧。”许融了然,“至少在离府之前,你与萧lun已有了联系。”
那一阵子她养伤,许华章被关进大牢,侯府里兵荒马乱,之桃要借机偷溜出府去做些什么,作为主母的许夫人完全没空注意。
“你拿什么与萧lun做了交换,或者——是要挟了他?”许融又问。
她声音柔和,之桃却像听见了什么恐怖之事,露出了比先还惊恐的表情。
许融点头,猜对了。
那时萧家一心要甩脱与她的婚约,萧lun没有理由在那种情况下还跟她的丫头搅和到一起去,之桃虽然生得不错,又不是天仙姿色。
与色令智昏比,不得不为之才更符合逻辑。
“你可以打动他的东西不多,”许融平静地继续道,“是我说,还是你自己说?”
“……”之桃坐不住,软软地滑了下来,跪在地上。
白芙又惊又怒地瞪着她:“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害了姑娘?!”
“我没有!我、我只是——”
许融见她又卡住了,提醒道:“你要是什么都不说,都由我说,那你对我也没用处了。”
深秋的青砖地上已有冷硬之意,之桃打了个冷颤,脱口道:“不,我听见了——”
“听见了什么?”许融紧着追问。
“姑娘何必问我,”之桃忽然苦笑起来,“姑娘还是记得一点的吧,不然怎么从醒来,就改了口,直呼世子名讳了呢。”
许融声色不动,那不过是因为换了瓤子。
之桃见她不说话,心里没底,不由接着道:“我敢对天发誓,我没有害姑娘,只是那一日,姑娘摔下来以后,我先跑到了姑娘身边,姑娘当时还有一点意识,攥住了我的手说,‘是萧lun……’”
就这三个字。
但已足够作为贴身侍婢的之桃听出问题来。
从前,即便是在得知萧lun与常姝音有私以后,许融也没有对萧lun直呼其名过。
后面两个字是什么,原少女许融没来得及说,但也不必说了。
“是他推了姑娘!”白芙震惊道,“他一直不承认!还有你,姑娘明明交代了你,你什么都不说,由着姑娘被他们家欺负!”
“我说了又有什么用,”之桃呜呜地哭出声来,“姑娘只说了那三个字,做不得什么证据啊。”
“做不得证据,却能做得要挟。”
之桃的哭声戛然止住。
“你拿着你姑娘对你最后的信任,做了你向上爬的踏脚石。”
之桃没听出来这句里的深意,她只是心虚,又哭起来:“姑娘,是我鬼迷心窍,我对不起姑娘,我知道的都说了,姑娘,求你帮帮我吧,这孩子是我好不容易才怀上的,呜呜……”
白芙气得想动手,到底没干过这事,只能呸了她一声:“亏你还有脸求姑娘!姑娘,我们走吧,叫她自作自受。”
“别急。”许融安抚了她一下,再向之桃,“都说了?不见得吧,你以此要挟萧lun,他果然就由着你了?”
她不觉得萧lun是这么好脾气的人,假意答应稳住之桃,将人控制到手里以后再灭口才符合他的为人。
之桃一家离开吉安侯府时没有留下明确去向,让这么一家人就此消失在京城的茫茫人海中,对萧lun来说不会是很难办的事。
“……我叫我哥哥和嫂子出京了,”之桃有点支吾地道,“我和他们说好了,我定期捎银钱过去,如果超过期限没捎,那就是出事了。”
她说得不尽不实,并未交待她哥嫂究竟去向何方,许融没有追问,只是点头:“原来如此。”
之桃没有那么天真。
她也许倾慕萧lun,不惜想方设法给他做了外室,可她同时也给自己留下了一条退路以及给萧lun留下了一个隐患。
许融不太有兴趣知道他们在长达近一年的时间里是如何各怀鬼胎地拉锯的,只看如今结果:之桃成功怀上了子嗣,而萧lun不肯要这个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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