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数学不像你们政史地临时还能抱抱佛脚。平时不努力考场现原形,我看这回又有哪些妖Jing。”老张把教案夹在胳膊下,举起一只手,“放学,散会!”
放学后,江嫱三人人手一把火钳准备开始拾荒,其中一把还是去对门五班借的,简蠡手里还拎着个垃圾桶。
三人下楼时迎面碰上从教导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杨萍,双方都愣了那么一瞬,江嫱三人默契地选择性失明,自顾自的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路过杨萍时全程当她透明人。
施泗从楼上兴匆匆地冲下来,看到杨萍的刹那受惊似的及时刹住车,颔首说了句:“老师好。”
杨萍在楼梯上驻足瞪了眼无视自己的三个人,冷着张脸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她人影刚消失在楼道,鲍芃芃就把手里的火钳夹得“啪啪”响,“哼什么哼,跟谁欠了她几百万一样,我现在看到她腿还酸痛。”
江嫱拎起垃圾桶的另一边,想帮简蠡减轻点重量,她们腿酸,简蠡是手臂酸。
“你别拎,这很脏,还是我来吧。”简蠡把江嫱的手拿开,刚要拎起垃圾桶手上一松。
“你俩赶紧捡吧,垃圾桶交给我,”施泗拖着垃圾桶飞过去接住了鲍芃芃刚从花坛里夹出的一团纸,高唱:“哪里有垃圾,哪里就有我!”
简蠡看了眼四周,“边焕呢?”
江嫱随手一指篮球场的方向,边焕正曲腿坐着,背靠柱式篮球架看书,神情专注入迷。
球场上还有人在打球,正打得热火朝天,投球时都有些犯怵,这是考验投篮准度的时刻,若是球技不过关,稍有不慎很容易直接爆头背靠篮球框的那人。
施泗拖着垃圾桶遛来遛去,遛够了又开始凑过来讲八卦,“诶,你们知道七班那事吗?”
“你不是明知故问嘛,肯定知道啊。”鲍芃芃说,“两百深蹲,还不够印象深刻?”
“我不是这意思,事出都有因,我是问你们知道这‘因’吗?”
江嫱夹起一根烤肠签子丢进垃圾桶,捧场道,“不知道,你知道?”
“那可不,鄙人不才,江湖人送外号,济英百晓生!”
“所以呢?百晓生。”简蠡夹响火钳,施泗秒会意拖着垃圾桶一溜烟飞过去接住。
施泗摸着下巴想了想,蹦出一句:“我觉得余光霁下手还是太轻,那种人就该直接给他揍废!”
第24章
三人面面相觑,不了解情况,完全不明白这一向神经大条的施泗,那一脸突然的嫉恶如仇是怎么回事?
鲍芃芃觉得她简直发现了新大陆,打趣道:“胖子你什么情况啊?”
施泗的表情是少有的认真,“你们知道七班有个不会说话的女生吗?”
“不会说话?”鲍芃芃摇摇头,“没听说过,就算一条走廊也未必谁都认识。”
江嫱认真回忆了一下她勉强能记住的一些七班面孔,有些迟疑地问:“是那个头发遮了半张脸,看起来YinYin郁郁的女生吗?”
施泗颇为意外,“江嫱你知道啊?”
“不知道,”江嫱笑着回,“我猜的。”
因为这种人,她的周身就好像总会萦绕着一种特殊的磁场,是一种能区别于正常人的磁场。
江嫱趴在门框上偷看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女孩儿。
她缩在框架柱体凸出水平墙面所形成出的狭小空间里,后背死死贴紧墙面,脑袋低垂手指用力抠住凸出的墙体沿边,就好像手里抓着的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江嫱全程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这女孩儿给人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像个没有生命力的布娃娃,还是Yin森可恐、死气沉沉的那种,并无什么存在感。
期间女孩儿只露出过一次眼睛,还是一只,另一只始终被厚厚的发丝遮掩着,就在余光霁浑身迸发出危险气息逼近杨萍的那一刻。
那只眸子里挤满了害怕、恐惧、畏缩与怯弱,又带着狂风暴雨后麻木的平静。
她的眼睛黑得好似是刚被人用千年陈墨点上的睛,又如同容纳了万千罪恶的深渊沟壑,深不见底、透着难以言喻的脏。
但这种脏又不同于狭隘上的脏,是那种脏到极致后的干净,窝藏得很深,如同寒潭水底的黑曜石。
说得通俗易懂一点,就是那双眼睛像是暂时盛放着污垢肮脏的器皿,它的表面怎么看都像是脏了,但本质上又永远是干净的,就算在怎么泅染也无法真的给它染上这层脏色。
在简蠡的突然闯进后,女孩儿窥视的眼睛如同蜗牛用来感觉外界环境的触角,一碰就缩回。
之后,她再也没有抬起头或露出一只眼睛偷看过。
“她叫易清危,”施泗吐露出自己打听到的信息,“是个不会说话的小哑巴。”
鲍芃芃扬了扬眉,想起施泗先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前言和反应来看,他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么个女生,就像编剧写出的剧本里不可能有一个完全多余的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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