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衍顺手把壶给了孩子,从后面把姑娘抱进怀里。“小芒果。”
“嗯。”
她能感觉到他下巴轻轻磕在她脑袋上。
止衍说,“酒川城盛产酒,在山下城以南,那里最好的酒叫多情酒。茶溪城盛产茶,在山下城以北,那里最好的茶叫薄情盏。明日一早下了山,你想先去哪里?”
姑娘想,天底下大概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也没有他不知道的事,两个人要到处走走,定会遇上很多有趣的事。走完了这“天下”,也许还可以穿越天涯城,到天外去。
但她沉默半晌。
“……先去六道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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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的六道城是繁华流连之地,楼阁人声如云,华灯终夜不散,世间金银珠玉都到这里来,也从这里走。
如今的六道城车马喧嚣,繁华如旧。
只是少了一个人。
街边,热闹嘈杂的酒馆里,人们不知怎么的又谈起了他,纷纷是叹息。
“想当年,城主真是有如天人一般,是要称霸天下的呀!”
“京城本已在股掌之间了!”
“奈何那等神采的人物,原来连自己身家性命都做不得主。若非死在——那个人——刃下,恐怕是要行尸走rou活一世!”
“唉!”
“听人说,‘他们’还在的时候,越是出众的人物,头颅上的血线越深,越被折腾。现在‘他们’逃了,江湖美人谱上却是渐渐疯了大半,多少出众奇才被梦魇所困。以城主那等木秀于林的风姿,在‘他们’手下自然活不长久。”
人们叹息归叹息,谈了一阵,渐渐却说到新任城主身上去了。
——没有什么故事是不会被淡忘的,就像所有的火焰最终都会熄灭。再是风华绝代的人物,终有一天也不过是,酒阑歌休、身死人亡,人们议论两句,也就放下了。
酒馆里的说书人敲了敲酒盅,要说起新的故事了。
叮——叮——叮——
那声音,有三分似银铃轻响。
酒馆角落里,戴着斗笠的终芒忽朝着止衍问,“你的铃呢。”
——碎骨机里被搅碎了。后来虽然他复了原,可铃铛是坏在里面了。
他没有提,只说它是不见了。
姑娘想起她自己的那一枚,有些失落。“我的也不见了。掉在悬崖底下。”
“有什么关系,”他执了酒壶,给她倒了一杯酒,“那时一人系一只铃,是因为我们总是天各一方,见铃如晤,聊作安慰。但如今……”
他抬眼对她笑了,“我们不分离了。”
终芒也笑了,仰头喝下他这杯酒。
夕阳斜照,两个人起身离开酒馆,走进了六道城大街的热闹,招子重重,如云缭绕,行人纷纷,如chao喧嚷。
两个人把手牵在一起。
止衍说,“飞花城可以看花,静月城适合赏月。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你想先去哪一个?”
终芒道,“都不去。”
“那么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你长大的地方。”
他笑了笑,“好。”
两个人正说着话的时候,路边的民居里起了一阵争吵,哭哭啼啼,又是一个“他们”遗留下的离奇闹剧,一时半会儿扯不清。
这天下曾经被人随意□□,如今走上了自己的路,却仍带着满身创口,一桩桩情爱的、lun理的、权力的纷争仍等待人们去解决。
但世界仍然在运行,带着这些密密麻麻的创口在运行。
就像人带着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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