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如绰懒懒抬眸,平静地看着萧承。
感觉萧承眼底的异样情绪越积越浓,生怕他的孩子心性影响他太深,舒如绰便开口说话:
“阿甜,今日之事,你其实做错了。”
萧承闻言收敛了情绪,平静地看着舒如绰,沉默了许久,然后低声道:“今日,我并没有做错。”
“阿甜,你难道忘记了,按照你我约定,在演武场和昭庆殿之外,你不能开口说话。”
不是舒如绰苛刻,今日是侥幸,萧承没有暴露出心智问题,若是一个不慎,一个控制不住,被人发现,后患无穷。
听见舒如绰的话,一直非常对舒如绰话有求必应的太子爷却认真的摇了摇头,坚定地凝视舒如绰:“不,我没有错。”
没等舒如绰继续说话,萧承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自知自己心性不稳,随时会变成稚童那般。但无论十岁、二十岁、三十岁,护你周全的心却不会改变。我虽无用,但是还是足够为你支撑起一方天地。”
闻言,舒如绰只觉得心颤抖的厉害。
想要反驳的话,堵在喉咙,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
清欢阁,名虽清雅,却是上京临潢府寻欢作乐声色犬马之地。
“哟,哪儿阵儿风将谢东家给吹来了我这清欢阁,我们的轻儿可想坏您了……”鸨.母丽娘瞧见了谢迟,赶紧迎了上来。
谢迟皱眉,后退了一步,沉声问道:“蔚行止在哪里?”
“原来谢东家是来找蔚小侯的。”清欢阁的花魁罗衣轻闻声已经下了阁楼,巧笑盼兮:“竟然不是来找衣轻的,这可真是让衣轻难过。”
看见了罗衣轻,谢迟的神色才缓和了些许:“他人在哪里?带路。”
知道谢迟对清欢阁内里构造不熟悉,罗衣轻点点头,又复转身,上了清欢阁的二楼。
“最近还好吗?”看着款款在前面走的罗衣轻,谢迟低声询问。
罗衣轻娇笑一声,掩住了唇:“托谢东家的福气,一切如常。”
听起来似乎有些奇怪的回答,但谢迟似乎从罗衣轻的话中得到了什么消息似的,略一颔首,不复说话了。
在一间房门之上挂满红纱的房间前停了下来,罗衣轻伸出柔若无骨的玉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就是这里了。”
谢迟猛然推开了门。
浓郁的脂粉气和***的气息铺面而来,夹杂着影影绰绰的纤影,伴随着女子婉转莺咛之音。
拂手扯开面前的红纱帷幔,谢迟大步流星,迈了进去,准确的找到了在万花丛中留恋的那一抹白衣。
白衣男子自然也是看到了谢迟,贼兮兮地笑了:“哟,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谢简凡也来这清欢阁寻欢作乐?”
谢迟的双眸如同冰海之上的孤寂寒山,一袭玄色裘衣未能暖和他眉间冷冽分毫,反倒衬的四下浓郁的红越发庸俗失色:
“太阳有没有打西边出来,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今日你蔚小侯,长的似乎有一些欠揍。”
话尾余音微挑,言后之意如同凛泉之中一柄利剑穿狭而过,让人无端手脚冰寒。
蔚行止闻言嘴角一抽,一个激灵,赶紧一跃而起,遣散了四周的莺莺燕燕,向前几步,颇有些讨好意味地笑言道:
“你我关系如此亲厚,简凡你怎么舍得揍我?这辽朝冬日甚是凛人,连带你也染了几分寒意,快快快,坐下,喝杯酒暖暖身子。”
谢迟冷哼一声,收敛了些许寒意,自玄裘之中甩出一卷画轴。
那画轴显然已经被打开过,被这般甩在地上,因着惯性,便滑展开来,露出画上内容。
上面画的不是别的,恰好是如今上京人人皆知的“郡主强抢男子”的名场面,而被抢的男子,正是谢迟本人。
蔚行止俯身捡起那副画,上上下下细细地打量了几眼,故作不知情地咂咂舌,唏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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