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自然是玄迦。
晋国公将玄迦拘得很紧,二人已三日不曾见面了,本以为照着玄迦的性子定然早早潜入此间等着的,乍然看见空旷的殿宇,不由得怅然。
南星是玄迦麾下的人,自她回宫后专门调过来的,掌着秦缘圆宫内的一应事宜,大约与玄迦身边的小厮互通信息,玄迦的去向也知道一二的。
南星自箱笼中翻了一套宽松的衣裳:“大人与国公爷方下车架便被陛下请走了,似是有要紧事。”
秦缘圆沮丧地哦了一声。
心里在暗骂狗皇帝,车马劳顿了一日也不消停,将人叫过去做什么?
南星笑着安慰:“殿下,大人一脱身便会过来的,若瞧见了您如今的模样,可是要心疼了,您先垫几口罢,缓过劲来奴婢伺候您去池子里泡泡,松一松筋骨。”
秦缘圆惫懒地唔了一句,略休整一二便往汤池中去了。
流云殿所置汤泉位于室外,占地十分宽广的池子,修成了野趣天成的花园,花木蓊郁,曲径通幽,不仅有潺潺而淌的溪流,还有个飞流直壁的瀑布,衬着袅袅升腾的热气,将这方天地衬得宛若山水画作一般。
秦缘圆将南星往外推:“你先出去罢。”
南星皱眉道:“殿下,外头可不比宫中,奴婢还是守着您罢。”
她放下手边的杂物,走至那拙朴天然的木门前:“知道殿下不惯被人伺候的,奴婢就在门边守着您。”
既她如此说,秦缘圆便也不坚持。
但秦缘圆不习惯有人在时仍赤身裸体,便只将中单上衣褪了,仍穿着小衣下水。
身体置入温热的水ye中,藏于身体深处的疲惫好似都被蒸腾出来,她一身肌rou都越发瘫软,软绵绵地趴在池边昏昏欲睡。
看来太后可算做了一件好事。
“唔”一声闷哼,是南星。
这声断得极快,在水流潺潺中,显得格外渺小,小得然秦缘圆以为是一声幻听罢了。
她闭着眼,慢悠悠道:“南星?”
却只得哗哗水声。
秦缘圆便也以为她真的听错了。
忽然有白棉纱布落在她肩胛上,不轻不重地擦拭着,但手法颇有些凌乱粗暴,秦缘圆将那巾子握住:“南星?你怎么了?可是今日有些累了?要回去歇着么?”
“小公主,许久不见了。”
是一道低沉且陌生的男音,还带着些戏谑调笑之意。
但这声音陌生又熟悉,秦缘圆听得心头一惊,她睁眼,惶然回身,来人竟是那妄图娶她的西蛮大皇子松蒙!
秦缘圆用力拍打池水,搅得水花四溅,趁着松蒙不备之时往身后游去。
余光扫视,发现南星晕倒在木门前,地面上还蒙着一块白布。
迷药!
那白布上定沾有迷药,他悄无声息地踏入此地,先用迷药将南星迷晕,所以南星更被未来得及挣扎,只发出了微弱的呼声!
秦缘圆瞪着松蒙:“大皇子,您如此前来,实在野蛮。”
松蒙将脸上的温泉水慢悠悠地擦掉,用他那口不甚流畅的大魏话,淡然道:“野蛮?在我们高原上,这可不是野蛮。”
他缓缓地,将身上shi透的衣裳脱下,露出了肌rou遒结的上身。
秦缘圆将那水花拍得更响:“你别过来!”
松蒙淡笑出声:“小公主,我们曾见过的,记得么?”
秦缘圆楞。
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盯着松蒙那张滴着水的脸,努力回忆了一会。
似乎,在盂兰盆节那日,真是见过这张脸,但那日松蒙穿着大魏的衣裳,脸上糊着大胡子,与今日的模样多有不同,还对自己摊位上的商品大加赞赏,买了许多走的。
他蓄意接近自己?
这个想法很快便被秦缘圆否决。
那时候连她也不晓得自己的身世,松蒙又怎能预知未来,Jing确地寻到自己?大约二人的见面不过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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