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不行,”皇太后说道,“你确实听话和西楼撇清关系回来,但祖母的要求你还是不答应。”
“我留在皇宫吗?”凤逸苦笑,说道,“我留,求祖母给阿涟解毒。”
皇太后没说话,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过了许久,才低声问道,“逸儿,你放弃了?”
凤逸听到她这么叫他简直要笑了,便什么也不顾及了,说道,“皇祖母,你假惺惺了这么多年,不恶心吗?”
“逸儿……”
“别这么叫我,”他打断皇太后的话,“你不恶心我也恶心,你要我死或者要我留下都可以,我认命,我救不了阿涟,拿自己去换。”
皇太后刚刚有些动容的神色瞬间消失,称呼依旧不改,“逸儿,你愿意不见任何人从此留在皇宫?”
他嘲讽一般笑道,“不就是一年不到吗?将死之人还在乎这些干什么?”
皇太后却摇了摇头,“不行,你现在就算来了,一样有人救你。”
“我要和所有人都撇清关系,要向伤害师父和花儿一样伤害所有人是吗?”他苦笑,“可惜,不是所有人都像师父和花儿一样,那么在乎我才会心甘情愿被我伤害。”
皇太后拿出一个瓶子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让涟儿醒来的药,我暂时不会给涟儿解毒,但她短时间不会有事。”
“你要我做什么?”他知道没这么好的事,便问道。
果然,皇太后说道,“给你师父写信,我要锦。”
国师很早就抓了锦,当时皇太后因为凤逸没回来受牵制不敢动凤涟,国师同样受牵制也没有杀了锦,若是以往他要人自然可以,可国师毁了玉佩,明显就是不要他这个徒弟了,这个时候求国师放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凤逸笑道,“太后娘娘,您逼我和师父决裂,又让我现在去求师父,您是太高看我了,还是太看不起西楼国师了?”
“逸儿,无怖有多在乎你祖母很清楚,就算他说了不要你,依然会满足你的要求。”
“因为他在乎我,所以我就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糟蹋师父的在乎?”
皇太后沉默良久,收回了桌子上的瓶子,“逸儿,你不做,涟儿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云倾寒护着涟儿,耗的是他的心血,他长此以往,什么后果你很清楚。”
凤逸点点头,笑道,“太后果然高明。”
皇太后道,“其实若非逸儿年幼时被我控制,以你的聪慧,不至于被逼如此。”
凤逸笑笑,“输就是输了,我求师父便是。”
太后示意下人送笔墨纸砚,上面竟还放着一把匕首。
凤逸本就该写血书都不为过,但想起来师父和花儿最不喜他伤害自己,便没看匕首,用笔沾了磨,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求师父,犹豫了许久,终于写下了第一个字。
只要写了第一个字,后面似乎都好写很多了,刚刚和师父决裂,便要求他,他只好写上我但凡求师父就要自罚,自罚我会补上,求师父放人。
凤逸的信不长,递给了皇太后,太后看了两眼,示意下人装起来,说道,“立刻送去西楼国师府。”
下人点了点头,很快便离开。
太后收起瓶子,“等锦回来,我自然给逸儿解药。”
凤逸点点头,自嘲的笑了笑,随即转身离开。
张未白在外面转来转去,见他出来立刻迎了上去,问道,“怎么了世子?”
凤逸身体本就虚弱,差点儿再一次晕倒,张未白立刻扶着他,皱了皱眉不敢再问,便说道,“世子别担心了,快回去休息吧。”
凤逸被张未白扶着上了马车,转身便王王府走去。
离马车不远的位置,一个人身影闪过,立刻消失在食禄街人群中,很快泯然众人,没人看出他有什么不同。
信是用太后养的信鸽传的,春天最适合信鸽传信,传到国师手里的时候也不过才一天左右。
国师收到信的时候,花梨就在旁边,国师把信打开,花梨许久没见过他了,如今见到他的信竟然有些见字如面的错觉,凤逸以前从来不会和花梨分开后连信也不写。
花梨把信读了一边,问道,“国师要怎么做?”
国师说道,“向我要太后的人,他是为了凤涟。”
花梨点点头,她也很清楚,如果是为了凤逸自己,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刚刚和师父决裂便写信求他。
花梨说道,“国师不放人,一哥哥为了阿涟怕是会做些傻事。”
国师点了点头,“我放人,不过我确实说过,他但凡求我,就要记得我少罚他一次。”
花梨道,“一哥哥昏迷了一个月,身体不好,不至于现在罚他。”
国师看着花梨,忽然失笑,“郡主……怎么还这么关心他?”
花梨愣了一下,随即垂眸,“习惯了。”
国师点点头,提笔回了一封信,随即派人去放了锦,为了以防万一,他便也像是当初锦用银针封了凤逸xue道一样封了他的xue位,只是用的针数更多,锦每走一步路便像是凌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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