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过来的时候，阿敖睡在你旁边的陪床上。你想开口，才发现自己动不了。

    不是吧，一个胃出血。难道瘫痪？

    你眨了眨眼睛，尝试着动了动手指。

    戳了戳阿敖的手背，他立马惊醒过来。眼里只迷茫了一瞬，随机清醒。

    “你醒了，怎么样？要喝水吗？”

    你点点头，阿敖扶你做起来。给你倒了一杯温水。

    你一口气全喝完后，才有力气开口。

    “你怎么还在这边？”

    阿敖又倒了一杯，自己喝。

    “大哥，我是一年，但又没有要求即可执行，还是有一段缓刑期的。”

    “嗯。”你点点头，觉得脑袋还有些晕。

    “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阿敖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听到几乎全部的医护，都在讨论你被退婚的事情。”

    “不要紧，八卦之心人皆有之，过段时间就过去了。”

    你俩一时陷入了沉默。你这段时间也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阿敖给你掖了掖被子，把空调温度又往上调了调，拿了一个苹果在床边削皮。

    “你怎么不问你怎么了？”

    你眼睛都没抬，“有咩好问的，胃出血而已。”

    良久以后，阿敖压抑的声音才传来。

    “你早就知，你会在那个时间胃出血。”

    “当然不是，我又不是神仙，但是比我估计的时间早了不少，要不是张崇邦那个混蛋，竟然踹我肚子。”

    你揉了揉肚子，只摸到厚厚的敷料。

    “我听主治说了，他之前就给你诊断胃溃疡。要求你戒烟戒酒，清淡饮食不要熬夜。但你一个都没做到，我在你兜里找到空烟盒。”

    阿敖细细的切着苹果，“更重要的是，在我开庭前一天，你来做胃镜。他就已经要求你住院。你拒绝了。”

    “荣斐，你一切都预到了。霍兆堂，司徒杰，张崇邦，我，包括你自己，你都预的明明白白。”

    阿敖的声音有气无力，“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你算不到的事情。”

    “有啊。”一件大事尘埃落定，你的心情也松快不少。

    “我从没有预到，你会不中意我。”

    苹果皮断掉了。

    “阿敖，我是一个商人。算计是我的本能。”

    “比方说，我现在就可以猜到你心中所想。”

    【荣斐很好，但我已经有阿晴。】

    麻药劲儿快要过去，你感到隐约的疼痛从腹部蔓延开来。

    “爱情不是愧疚，也不是亏欠。”

    “对你来说，是阿晴。”

    你把手搭在阿敖的手背上，“阿sir，好好改造，去掉天真。我等你回来抓更多的罪犯，天下太平。”

    “不要想太多，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邱刚敖离开了，他走之前喊来医生，荣斐想要用镇痛泵。

    主治拒绝了，“他镇痛药耐受的，不能再加了，忍着吧。”

    阿晴的电话打来，邱刚敖挂掉了。

    站在医院门口，他罕见的有些迷茫。

    出事前，他目标坚定，一往无前。跟随张崇邦的脚步，抓尽天下犯人，天下太平，好好爱阿晴。

    可是出事后，在法庭上。

    他见到法制之外的黑暗，公平公正公开的天平下，没有一个人无辜。

    那一张张合同，一段段被改掉的证词，一份份代价。

    荣斐指鹿为马，站在黑暗里。却是他们几人唯一的救赎。

    邱刚敖有时候，都恨荣斐为什么看的如此清楚。

    他只要再迷糊一点，装傻一点。

    对他再坏一点，多骗他一点。

    邱刚敖想，他一定会爱上荣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