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事情简直想要气死我,可是你怎么还是那么细心地发现我没留睡衣,记得我睡觉的习惯,熟悉我发脾气可能导致的后果,还煽情地留下了这封信,你让我这个当姐姐的,现在到哪里去抓你回来嘲笑并感动一番?
轻盈,你看看,我现在都多“老”了,我都三十三了。三十三岁,什么概念,该沉淀的都已沉淀,事业没有了起伏,感情也没有了可谈论的话题,我再也不能洗完头发没吹干倒床就睡,因为怕头疼;我再也不能想去哪儿收拾几件东西就走,因为有了孩子;我再也不能有点什么伤感就抓个肩膀滴两滴眼泪,因为我不可以将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出来。我在想,到了今时今日,若是你和我一样,你一定比我更能做一个好妻子,好女儿,好媳妇,好母亲……
二十岁那年,你在遥远的瑞士对我说过:失去了谁不能哭,太想念谁也不能哭!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也知道,人最容易产生恸哭情绪就是这两种大原因。三十三岁的妇人想起你二十岁时小丫头一样认真的话,轻盈,姐想笑了。可是我真的很难过,最近发生的事很多,如果你还在……可是,没有如果,没有……
我坐在地板上,门被推开,不知道陶冶什么时候到的,他进来,再次把门关上,然后坐到我身边来。相信云露跟他说了我在里面看什么,他用手从背后抱我的一刹那,我忘却了之前对他的一系列不满和无奈,原来,他永远都是我的依靠,永远都是。
我拿那张信纸展到他面前,淡淡笑意:“陶冶你看,韩轻盈总爱用文字表达感情,给我写什么破字,神神秘秘的,嫁了人还弄得那么梦幻……”我说到这里,嘴角笑意依旧,眼睛没有随它,有点婆娑模糊,一滴滴水掉在纸上,“啪”、“啪”……像深秋滴在窗台上的雨,让人无措。
陶冶无言好久,手用力撑着我的肩膀,给予安慰。
“其实……我不是因为这些迟来的信和睡衣而想哭,我只是……”我不知该说什么,对他抱歉地笑笑,用手抹去那纸上的水滴,抹一滴,掉一滴,再抹一滴,掉两滴……自己摇头,丁蒙洁你在哭什么。
他挡住我擦泪的动作,低沉一句:“当年轻盈出事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蒙洁……现在别压抑了,不用理会什么坚强与否,我在这里。”
我看了他一眼,随即倒在他肩上,信纸由于手的低垂而滑落。我应该是好久没有表达痛苦,所以肩膀不停抽动,然后再也忍不住,用手捂住嘴,嘤嘤出了声音,沉闷的两声,像是要把自己心底的石头敲碎,手指明显感觉到泪水如水流般迅速渗过……然后放开手,终于一边放肆地流泪一边自内心深处喊出:“轻盈,我的轻盈……”
死亡对任何人都是一种致命的遗憾,我亦不想追究造成它的原因和人。这一刻,我只是单纯地为着我永远失去的而感到难受得难以自抑。轻盈也好,筱纯也罢,我都已经失去了……
第146章
146
昨晚哭了一场,第二天醒了眼眶有些浮肿,头晕晕的,不过还是要硬撑着起来。明天就要回香港,还要收拾东西……
起床发现陶冶从外面进来,他说醒了啊,还想进来叫你出去吃午饭了。我点头,发现原本倒着的行李箱规矩地立在了桌旁,他见,说,我收拾好东西了。我摇头,我还是要检查一遍的,你以前带我去丽江那次,收拾得乱七八糟。
我手一指对面的椅子,他会意地将毛衣扔给我。
怀疑自己人格分裂,真的就做出什么事都没有似的。也许是因为上海有长辈,我要忍住情绪,那么回香港再说吗?那也有孩子。那……我何处去说?
饭桌上,非常丰富,我不好意思地坐到桌边,问陶冶:“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他白我一眼:“聪明的儿子媳妇要懂得见机行事,难得我爸妈老夫老妻恩恩爱爱一起做顿饭,你起来不是搅局了?”这话我忍不住笑了,公婆也笑了,一边责怪陶冶“说的什么话”,两个孩子好像也能听懂,咯咯跟着笑。公公把菜夹我碗里,蒙洁啊,回去你就要负担你们小家庭的事情,又要工作,辛苦你了。陶冶会做家务的,就是懒,你可别惯着他。
我点头,说好。看着碗里那块鱼,不是滋味。公公一直都那么向着我,生怕陶冶委屈我一样。那么好的老人,我怎么能为了一些以往的事而破坏家庭和睦?
婆婆刚才进里屋去了,出来时,手里拿了个红盒子,递到我手上,尴尴尬尬地说,那,陶冶刚参加工作时,我和他爸爸去云南缅甸边境游。不是说早买媳妇礼物就早喝媳妇茶么,那边的玉也便宜,我就买了。怕你们年轻人说老土,也一直没给你。到底当初是买给媳妇的,放我这里也没用,你拿着吧,不戴没关系,不值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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