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被泡进浴池,程景仪洗澡热得额头冒汗,挣扎着要结束这场沐浴:“好热。”
“好吧…”君无泪遗憾地用白巾把人裹住抱到床边,单手从被褥里拿走汤婆子放在一旁,才将爱人塞进被窝。
程景仪舒服地舒展身体,伏在床上,开心地眯起了眼睛。他背对的姿势恰好将微shi的发丝、洁白的脊背、柔韧的曲线与浑圆的tun丘尽数展现。
“景仪…”君无泪更无奈了,他赶忙把视线从某个部位移开,伸手将被褥盖好,又取过挂在手炉上的亵衣,塞进程景仪的怀中:“你把衣服穿好。”
程景仪“嗯”了一声,又道:“我换好衣服捂一会儿就起来。”
君无泪正走到旁边给他倒姜汤,闻言下意识拧起了眉头:“天色不早了。”
“我得回府。”程景仪回过头,他稍微顿了顿,换了个自称:“陛下,就算是一字并肩王,也没有始终留在宫内的道理。何况,颉国之事牵连甚大,又关乎边疆,末将应当避嫌。”
是,前朝的一字并肩王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皇后,也没有住在后宫。更遑论,前朝并非没有一字并肩王和皇帝闹掰的事情。距离过近、毫无防备、任用笃信,往往养出不知足者的野心。
君无泪眉头更是皱紧,他不怕像之前的皇帝那样被爱人刺杀,他相信程景仪,可景仪不自信。
即使那一沓证据,已对他多年坚持不懈为挚友平反的事实予以证明,乃至于震惊了天下朝臣。哪怕他被关入天牢,被前朝末帝暗中引自己的儿子们联手种下剧毒,也始终不曾放弃,已是勇气的最大证明,也是众所周知的免死金牌,景仪也恪守为臣之道,公事上不愿越雷池一步。
“起码先用晚膳,最好等雨停。”君无泪沉yin片刻,终是退让了。他生怕让程景仪更加谨慎,这是不忍,也是不敢:“陪你用过膳,我再去议事厅召集他们。”不妨暗示一下自己的心腹,让他们多和景仪打交道,旁敲侧击地让景仪一步步参与军政之事。
君无泪的想法,程景仪暂且不知。今天的他只是就着君无泪的手喝下姜汤,躺回被窝里满足地蹭热了自己,才穿好衣服起床。在给了爱人一个温热的拥抱后,程景仪披上挡雨的斗笠,想要拒绝君无泪的护送。
“外面还在下雨!要么留下,要么我送你。”君无泪难得冷着脸。
程景仪撇撇嘴:“专横的家伙。”他这么说着,斗篷下的脸庞微微低头看着被握住的手掌,哪怕眼前是一片黑暗,唇角也分明有着笑意。
其后多日,直到彻底消化药力恢复了视力,除非当晚需要讨论第二天上朝相关的重要事情,程景仪都会谢绝君无泪对他的留宿邀请。白日的时候,他即使还失明着,亦会每日兵部点卯、营地巡视。
不过,程景仪确实同君无泪的几大心腹都混熟了。不管是被君无泪半哄半拉到议事厅,偶尔开口提点一些关键性问题,还是因君无泪示意他们多去营地向程景仪请教,这些桀骜除了主君都不服的将军们,在时常与程景仪有接触后,也确实对这位旧朝儒将有了发自内心的尊敬。
当然,这也消除了双方对立的前些年,程景仪对起义军几番打击所酿成的敌意气氛。
“晓霁…”意识到君无泪的良苦用心,恢复视力的当晚,程景仪搂紧君无泪的肩头,轻轻啃咬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脖颈。就在刚才的情事开始前,他拒绝了对方提议他在上的邀请:“你要是不介意,第二天如果不是早朝,晚上可以去我家用餐。”
君无泪挺腰的动作顿时一滞,程景仪清楚瞧见他的眼睛亮得惊人:“行吗?”
“自然。”程景仪亲吻了一下君无泪的眼睑,犹豫片刻,才在一波一波的热ye冲击中,揽紧了爱人的腰身,低语道:“你要是愿意,我们白天一起去视察营地也行。”
虽不触碰敏感军权,但作为兵马大元帅的他还是没拒绝一些基本事务,比如兵部非职位调动、粮饷兵器等公文的批阅,也比如由起义军Jing锐组成的禁军和城内兵将的日常练兵。见君无泪始终想要努力拉进他们的距离,程景仪有些踟蹰不定,接受日后怕起隔阂,拒绝又会不忍。
“好!”徐徐图之了半个多月,总算让程景仪愿意主动开一次口,君无泪几乎是忙不迭答应了下来,完了还想得寸进尺:“明天不就没早朝嘛,今晚我们一起睡吧,明早骑马过去。”
程景仪怔了一瞬,迟疑着颔首同意了。
他平时都会去兵部点个卯,再去一趟营地稍微转转,带晓霁去兵部,同僚们怕是都会不自在。营地那边和自己亲近的队伍多是故旧贵胄,自也与晓霁认识,其余几队原身是以晓霁那几位心腹将领为首的起义军,便更不用担心出问题了。
但说起来,虽然晓霁把身世公开了,但从来没取下过面具呢。程景仪握住君无泪的手,没有主动去提爱人一直避免提及的问题,只道:“从营地回来,就去我家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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