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对面你追我赶打闹的亲人,严惊蛰的眼眶不由shi润。
重生加上上辈子,算起来,她有小半年没有见到父兄了,如今三人能团圆,也算了了她上辈子的遗憾。
打归打,骂归骂,严温青最终还是派人去查探了临川王的落脚之处。
回来禀告的雍州兵说临川王走遍了雍州的大小客栈也没找到合适的屋子,最后入了夜借助在城西的一家富商家中。
“有地住就成。”
医馆后院,严温青让下人将桌上的菜撤了去,咕了口茶,斜看了一眼刚才一直给女儿夹菜的裴时臣。
裴时臣察觉到微妙的目光,蓦地端起桌上的瓷壶给严温青满上茶水。
“夜深了,你又忙了一天,赶紧洗漱睡下吧。”严温青看向女儿。
“不要。”严惊蛰一口回绝,嘟着嘴意犹未尽道:“好不容易盼来了爹爹和大哥,多说说话不行吗?左右我今夜是睡不着了。”
“听话!”严温青轻捏了捏小姑娘的手,软了语调,“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不迟。”
严朝暮知道老爹和表哥裴时臣有话要说,便道:“小妹,走,到我屋子去,咱们兄妹两好久没好好说说话了,我来时的路上买了不少沿途的好东西,都是给你的。”
严惊蛰眼睛一亮,眸中星光闪闪:“都是些什么东西?不会又跟以前一样,抓一些蝈蝈虫子吓我吧?”
“怎么可能!”
“走走走,跟哥出去。”
严惊蛰撇嘴,到底还是跟着严朝暮离开了。
兄妹俩一走,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
严温青一口接一口的喝着茶水,就是不说话。
裴时臣耐性不错,一旦严温青的杯子见底,他立马懂事的满上。
一连喝了五大杯,严温青受不住了,猛地将杯子掷在桌上,虎着脸:“你想涨死你姑父?”
“晚辈不敢。”裴时臣歉意的起身。
“我看你敢的很。”严温青跟着起身,踱步至窗前,Yin阳怪气道,“许你来雍州拿城防图的是我不假,可没人让你勾搭惊蛰!”
说着回头瞪了裴时臣一眼:“你小子倒是不怯,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打我女儿的主意。”
裴时臣一股气涌上来,掀袍跪地,掷地有声的道:“我与表妹情投意合,还望姑父成全!”
“好个情投意合!”严温青讥笑,“你敢断定惊蛰和你是一般的心思?”
裴时臣稍有迟疑,最后还是点了头。
严温青深吸一口气,来回转了两圈后,急急道:“你在国公府的日子虽不长,但应该也知道,你姑姑以及严家和你母亲之间积愤不泯,这么多年,我不上门国公府就是不想见到你母亲,你说要我成全你?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和一个积怨已久的女人做亲家,我这不是自找烦恼?”
裴时臣脸色倏而变了色。
严温青觑了一眼面色惨白的年轻人,素来宽厚的面容显出几丝忧愁:“你姑姑尚且是国公府的嫡小姐,还未嫁进严家时照样被你母亲刁难,我不敢想象一旦惊蛰入了国公府,身为婆母的万氏又该如何蹉跎她。”
“姑父……”裴时臣欲言又止。
严温青摆摆手,道:“你也莫要难过,天下好姑娘多的是,你日后是府中的国公爷,到时候大把的女人想嫁给你,惊蛰还小,你就……”
“姑父!”裴时臣忍不住打断严温青,硬着头皮道,“您想让我放弃表妹绝无可能!”
“难道你就忍心惊蛰后半辈子在你母亲手下受罪?”有关女儿的事,严温青丝毫不含糊。
“母亲的事,我另有法子。”裴时臣咬着牙发誓,“还请姑父给晚辈一个机会。”
“什么法子?”严温青寸步不让,“万氏是你的嫡母,她若想拿捏惊蛰,没人说她不是。”
“如果万氏不是裴家宗妇呢?”裴时臣冷不丁的冒出声。
严温青愣住:“什么叫万氏不是裴家宗妇?”
裴时臣走进一步,正色道:“姑父有所不知,我已写信回京,若无意外,万氏过不多久就会成为下堂妇。”
“好大的口气!”严温青甩袖坐上首座,可想着他这个侄子不似说大话的人,怔了怔后,沉yin道:“你这话不假?”
“千真万确。”
严温青大马金刀的往后一趟,闲散的捻起胡须,眼皮子一抬:“万氏家族虽落魄,在京城却还有几分地位,你爹当初娶她看中的就是她那万氏嫡女的身份,想让你爹休妻,难。”
裴时臣坐到一旁,理了理衣摆,凉凉道:“这有何难?”
严温青挑眉。
裴时臣呷了口茶,有条不紊的说:“斜岭被炸,众人皆知是九皇子造的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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