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严温青还嗤笑了两声,裴时臣也觉得有趣跟着弯唇。
“好端端的提八皇子作甚?”笑过后,严温青好整以暇的问。
“上回在京城,我与姑父说过要重整裴家风光……”
严温青瞬间直起身子,“难不成你想……”
裴时臣丝毫不做掩饰,应了下来。
“我欲入八皇子帐下。”
“胡闹!”严温青怒目圆睁,猛地拍响桌子,震声道:“皇子争端最是忌讳墙头草,你既已跟了临川王,又何必去招惹八皇子?”
裴时臣静静的坐在那,声线沉稳:“立皇储之前,谁会甘心在一棵树上吊死?万氏一个妇道人家,都懂得让裴嘉瑶一边惦记着临川王妃的位置,一边和九皇子私相授受,我又为何不可?”
严温青:“……可你是男子……”
“男子又怎么了?”裴时臣不以为然,“我又没有卖身给临川王,何故要从一而终守着他,他若是个明主,我自当一辈子效忠,可临川王他——”
“他怎么了?”对于裴时臣的‘弃主’行为,严温青觉得其中应该有蹊跷,他这个侄子的为人他还是愿意相信的。
裴时臣面有愠色,又是气恨又是痛心:“怪我当日轻了心,以为临川王好歹是护老百姓身家性命的战神王爷,定不会拿百姓开玩笑,可惜,我高估了临川王。”
“那日我来雍州,原是奉了姑父您的意思来将军府取雍州城防图,事后临川王三翻四次派人上门找我要城防图——”
“你可给了?”严温青心一紧。
“没有。”裴时臣从袖袋中取出城防图,恭敬的交还给严温青。
严温青低头好生看了会,确定没有被掉包后才收了起来。
裴时臣对于严温青的防备一点都不介意,城防图是一城的主心骨,换做是他,他怕是做的比姑父还要严谨。
“接着说。”严温青不好意思的笑笑。
裴时臣:“临川王见得不到我手中的城防图,就歇了,谁知一日我与表妹…咳,游玩归来,临川王的人将我喊了过去。”
严温青哼了一声:“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可对?”
“什么都瞒不过姑父。”裴时臣莞尔,忽而敛起笑,一字一句道:“这回临川王盯上了九皇子设在斜岭深山的火.药铳,趁九皇子不备,临川王命人炸了斜岭。”
“什么?!”严温青大惊失色,失手将瓷盏摔碎在地,清脆的声音惹得隔壁的严惊蛰慌忙扔下手中的蝈蝈跑了过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爹不小心砸了茶盏。”严温青赶紧解释。
望着女儿关切的看着侄子,严温青心中腾升起一股酸味。
“跟你哥玩去,我与你表哥有要事相商,别在这碍手碍脚的。”眼不见心不烦,严温青头一次觉得生女儿没儿子好,要是严朝暮敢当着他的面和姑娘眉来眼去,一顿竹鞭子伺候!
严惊蛰气呼呼的哼哼,确定老爹没有打表哥后,她才走出屋子。
屋子里,裴时臣一五一十的将斜岭的事和严温青说了,两人就临川王的事聊到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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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严惊蛰神清气爽的敲开父兄的屋子,率先走出来的竟是表哥裴时臣。
“表哥昨夜睡在这了?”
裴时臣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快速的整理好仪容,凄然一笑:“一夜都没睡……”
严惊蛰耳朵灵光,见裴时臣神情疲倦,诧异的深吸一口气:“不会是我爹拉着表哥熬了一宿吧?”
裴时臣无语望天,算是默认。
姑父简直就是个狂人,和他聊到寅时才姗姗兴去。白天在医馆忙活了大半天,当下他早已累的不想挪窝,便应了姑父的邀请合榻共眠,然而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磨牙、打呼、几页纸都挤不下的梦话以及时不时的拳打脚踢……
他自诩意志力和体力尚可,可也经不住姑父这般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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