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荣摇头,说不知道。仿佛那天离家出走的徐致远是去找神棍换了个魂,现在住在这小兔崽子躯壳里的不是他原先的儿子。
陈延松听了哈哈大笑,说:“徐致远过了年十九也,是大人了,你总不能让他还像之前那样吊儿郎当。现在能沉下心来做事,不是很好吗?”
李安荣惆怅地望了一会儿窗沿的雪,心想,徐致远这年龄也是长大的时候了。
陈副官不仅带了年礼,还带来了两样东西。
第一样是一份消息,接替徐镇平职位的是原在抚临区赫赫有名的军阀孟彻。听说这人性子Yin晴不定,心狠手辣,但是诡异多谋,是个掌兵的奇才,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混战。被认命为联合政府的军长后,对自己原在抚临区的军队仍有率领权。
李安荣皱起了眉头。
“孟彻曾参加过对同袍会的围剿,” 陈延松皱着眉,把声音压低了,并没有说完,而是提醒道,“安荣,你要记得提醒俞先生,如果他还回来教书的话,小心为好。”
李安荣虽然心里担忧着,但面上还是把眉头松开了一点,安慰他道:“徐镇平这还没嗝屁呢,他还能撕破脸皮不成?”
陈延松笑了声,说:“你能这么乐观就好。”
第二样则是从北方寄来的信。陈延松从包里掏出来两封,说道:“俞先生给我寄了几回信,顺便把给小少爷的也寄到我哪儿了,正好拜年来走一趟,就当回信鸽了。”
“徐致远…… 给徐致远的?” 李安荣接过来,半信半疑地望着信封,果然上有着漂亮的字迹——“致远收”。
她寻思着今天这房子是要容不下她儿子了。
不过事情没有如她所愿 ,徐致远和往些天一样,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回来。
李安荣无奈,锅里给徐致远留了饭,将信封放到了他房间的桌子上,留了张纸条。
第二天,徐致远仍旧不在,但饭已经消失了,说明这兔崽子晚上悄无声息回来过。李安荣醒的时辰很早,但徐致远竟起的比她更早。
于是她睡眼惺忪地去打开徐致远的门,发现信封还在原处,被动过,但是没有开封。
李安荣这回真把眉头蹙紧了。她拿起昨夜留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
“这是你小叔给你寄的,有空回封。”
歪扭的字迹写道:“没空。”
李安荣盯着那两个 “没空”,十分确信徐致远不回来这几天是去庙里出家了。
……
俞尧本来打算初六回来,但事情杂乱,一直到三月份既明大学即将开学,他的大哥才有一点放他回去的预兆。他给徐致远和李安荣各写了一封信解释了晚回的原因和具体南归的时间——这已经是寄给徐致远的第二封了。
等到雪融时,俞尧收到了李安荣的回信。
信上嘱咐他注意安全和保暖,晚些回来没有关系,上面交代了孟彻调任一事以及冬建树的近况——徐镇平年前的调任令急而隐蔽,一直想砸钱养位军火靠山的冬建树尚不知晓此事,本想着从俞尧和徐致远下手,趁这个年把他们背后的徐镇平招揽过来,没想到俞尧软硬不吃,正当他发愁之时,才得知淮市的军队新换了一位主。
冬建树对孟彻的态度暂且不知,但经过这番折腾,可以肯定的是,俞尧这次回来少不了要受些冬建树用来报复的小手段。
俞尧认真地把信读完,终于在结尾看到了关于徐致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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