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用了这么久,怎么还是不见好啊。”那丫鬟从门缝里看到她们,急道:“老爷说这药十分难得,如今又不是半枝莲的花期,若这些药再用完,府里可就拿不出来了。”
薛氏姐妹脸上起了好些豆大的shi疹,看起来颇为吓人。她们不敢让王府里的人知道,生怕消息传到邹临祈耳朵里,邹临祈会生了厌烦把她们赶出去,无奈只能求助于娘家。可娘家的人过来送了好几次药,她们用了也只是不管用。
“父亲请的什么庸医,”薛念然抱怨道:“这药真的管用吗?”
丫鬟道:“大夫说肯定是管用的,请两位小姐最好吃些清淡的东西,涂药期间不可食荤,否则药效就弱了。”
薛念然难耐地挠了挠脸:“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别让人看见。”
那丫鬟应了一声,坐上马车走了。
薛氏姐妹戴上兜帽,严严实实地挡着自己的脸,一路极快地回了自己院子。
陆愔儿从转角处出来,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在她对香扇撒谎,说薛贤常会过来王府与邹临祈密谈后,她就在暗中换了薛氏姐妹房间里的熏香。熏香里加了些东西,会让人脸上起大片大片的shi疹。熏香一日不停,shi疹就一直不会好。
这个办法倒果然有用,逼得薛氏姐妹不得不向母家求助。如此一来,刘笃就会发现薛府的人常偷偷摸摸过来。
只有这样,她所撒的谎才比较容易让人信服。
算着时间,那些熏香应该快用完了,薛氏姐妹的脸很快会好,不会有人发现她动了手脚。
她放心回去。
刚走出不远,到了一处荒废的小花园时,她看见张斗推着邹临祈朝这边过来。
她与邹临祈已然视线相交,来不及躲起来,只能过去他身边道:“见过王爷。”
邹临祈掀起眼皮看她:“王妃好兴致,来这种地方赏花?”
触目所及,四周一片荒凉,杂草丛生,根本连半朵花都没有。陆愔儿明知这人又开始Yin阳怪气,不甘地反击道:“王爷兴致也挺好。”
倒是开始犟嘴了。
邹临祈轻嗤:“本王兴致什么时候不好。”
陆愔儿愤愤撇嘴。
邹临祈手里拿着修好的念珠,绕了几圈,漫不经心戴在腕上:“王妃今日不给本王吃糖,本王嘴里到现在还苦着,”挑眉看她,一副逗小孩的样子:“怎么办?”
“我有送糖啊。”
陆愔儿记得很清楚,自己明明往碟子上搁了两块糖的。可邹临祈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她开始怀疑起自己,扭头问张斗:“是不是你把糖偷吃了?”
张斗连连摆手,自证清白:“奴才没有,奴才怎么敢呢!”
陆愔儿不解:“那怎么会丢的,这种天气里,难不成还能晒化了?”
邹临祈唇角浮起一丝浅淡的笑,转瞬即逝。可张斗还是看见了。他记起刚才王爷喝完药,看到碟子里如往常般放着的糖,分明是丢进嘴里咯嘣咯嘣嚼碎了。
自己吃了个干净,倒来逗王妃说他嘴里还苦着。
张斗觉得自从这位王妃进府,奕王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竟连小姑娘都会逗了。
他向来极会察言观色,既见奕王兴致颇浓,便识趣道:“奴才去拿些糖过来。”
说完匆匆地跑走了。
偌大一个院里只剩了陆愔儿和邹临祈两个人,又一时静寂,陆愔儿有些紧张,两只眼睛漫无焦点地去看荒凉的院子,没话找话道:“好好一片地,怎么倒留着长草?”
“那依王妃来看,该长些什么?”
“不如,王爷把这里交给我,我种些药材?”她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满含期待地问他:“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她最后三个字说得软糯,透着撒娇。
他心里猝不及防痒了下。
“种药材?”他说:“王妃出身尊贵,身量芊芊,倒也做得动这些粗活?”
陆愔儿道:“喜欢的事情,就不觉得是粗活了啊。”
说得理直气壮。
从她身上看不出名门闺秀的娇气,与京城里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没有一点儿相似之处。邹临祈生了疑惑,难道刘笃那个滑不溜手的jian臣,也能教养出这种随性可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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