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盈心情有些复杂, 将视线从那塑像上收回, 吐出一口气,这才勉强勾起笑容向王太后走去。
这个她曾经日日到访的地方于她满是陌生感,让她没法全然放松,。
王太后将她抱坐在自己膝上, 捏着她纤细宛如没有骨头的手腕皱起了眉头:“怎么连一点rou都没有, 不是说一直在家中调养吗,还是没见好?”
“毕竟是天生不足,多亏周先生调养, 如今已很好了。”曹盈听出她真心的关心,先前的心防算是暂时放下了。
见王太后气色红润倒像是年轻了不少,曹盈又浅笑道:“外祖母身体康健就好, 母亲记挂着您,让我帮着也向您致好。”
“阿慧心念着我,我当然知道。”
王太后捏着珊瑚珠串,垂头埋怨道:“她可比彘儿孝顺多了。彘儿也不知怎的,胳臂肘总往外拐,总是觉得他舅舅做事不妥当,连见我都推三阻四。你让阿慧若是得空见到他,也说说他。”
这话曹盈可不敢接,自己母亲最是知道分寸,又熟知刘彻的性情,从来不敢拿出姐姐的身份教训刘彻。
曹盈心中暗暗揣度着王太后话中内容,想着怕是近日里田蚡来向王太后告状了,大约那看着就惊人的塑像也是。
要知道王太后向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又懒倦不大乐意自己去谋划分析事儿的,若是相关前朝事儿,多半就是田蚡来告的。
“我听说这一阵儿黄河决口淹了许多地方,许是舅舅也为这件事烦恼着,所以才抽不出空来看望您。”
曹盈柔声为刘彻解释,又暗暗将话题引向治水,想看看王太后对这件事儿知道多少。
王太后哼了一声,勉强算是接受了曹盈的说法:“事儿多也不至于连见我一面的时间也抽不出啊,不过确实是政事重要,罢了罢了。”
她表情略舒缓,用不在意地口气讲起了黄河决口的事:“水患这事儿我早先听田蚡讲了,不是已经派人去治了很久了吗?要是这批人不得力治不好,就另换一批去。”
听她的口气就知道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因而多半也不知晓这件事到底牵涉田蚡了什么。
曹盈明白没法儿从王太后这了解到更多相关水患的事儿了,只得顺着王太后的意思与她闲话后宫的嫔妃。
“彘儿后宫中的美人当真是不少,许多的容貌我看了都生羡慕喜爱,先帝都不如他有福。可惜美则美矣,没一个中用的,连给刘彻生个儿子都做不到。”
王太后悻悻道:“我从前还当是阿娇的缘故,如今阿娇倒是安生了,却仍是没见这些个嫔妃得消息。”
念起常往自己宫中问安的刘玥,她到底是又补充了一句:“也就是还能指望卫子夫看看了。”
王太后一起头开始说,便有些没完没了的意思,竟将刘彻新得的美人一一点评了,似是除了这些八卦事她已没什么别的兴趣了。
想来也是,她已走上巅峰,再也无人拦她前路。
然而曹盈静静听她说着,倒是觉出了王太后的寂寞。
与她同时代的人女人几乎见不到了,唯一一个仍在长安城可见的,就是往日的盟友馆陶公主,可惜后来她们也几近反目,王太后也不大乐意唤她来。
于是她连个合适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这些事儿总不好唤了刘彻的妃子们当面说,刘彻更是不可能闲来听她念叨,说与下人听又太掉份。
从前田蚡无所事事的时候倒是常来她宫中晃悠着与她玩笑哄她开心。
可如今田蚡得势了,整日里宅子中都是去寻他办事的人,也就很少才往王太后宫里来了。
除非是碰上要寻王太后出面解决的大事来邀她相助。
好不容易碰到自己,她积攒在心中那些八卦事儿便全给倾吐出来了。
曹盈有些无奈地等着王太后倾诉完执茶盏润唇,判断了一下时间,刘彻应也见完朝臣了,便轻拍了拍王太后的膝:“外祖母,我去见见舅舅了。”
王太后有些意犹未尽,不过听她想走也没有要留她的意思:“行,你去吧,见了彘儿跟他说说,得了空还是往我这边走走,我又不是吃他的老虎,不就是念叨他两句吗。”
曹盈从她膝上下来,听她这样说,暗想刘彻怕是见了老虎还要带着人追上去狩猎,但碰上王太后的念叨就全无办法只能烦恼了。
坐上轿子,曹盈正要往刘彻那里去,就碰上了欣喜往长乐宫来寻她的刘玥:“盈姐姐!”
才一看到曹盈,她就拍着轿辇让落地,迫不及待地站起来,一副要直接跳下小轿的样子,吓得照顾她的nai娘赶紧让宫人们停下。
“殿下,你这自己跑去还没有乘轿子快啊。”nai娘劝她的话她根本都没过耳,刚踩实了地面,甚至都没站稳,就笑容灿烂地直接跑跳着奔向曹盈。
曹盈见这妮子跑得歪歪斜斜只觉惊心,连忙也下了轿子迎上来,被刘玥一把抱住——明明比自己小一岁,怎么刘玥倒似比自己高了?
再仔细一看,刘玥较自己上次见她不止是高了,也白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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