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哦,从今往后,你可要陪我玩才行。”
沈亦槿心里升起怜悯,她知道陈言时的孤独,也知道他想要潇洒平淡度日的心愿,可这世间没有人懂他,只觉得他不思进取,荒废人生,都看不上他,就连兄长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三年后沈家落难,朝中没有人敢出来为沈家说情,只有二公主和陈言时敢为他们求情时,兄长才发现自己错了。
原来人的上进之心和情义之心是没有关联的。
“好呀,反正爹爹和兄长也军务繁忙,我也喜欢听曲赏舞,一起呀。”
她走到车架前,拿起天地牌位摆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又在红纸上写下三代族谱和陈言时写的三代族谱放在一起。
陈言时打开酒坛,倒上两大碗酒,咬破食指,将血滴进酒碗中。
沈亦槿也跟着咬破食指滴血。
两人共同端起酒碗,“天地为盟,今日陈言时和沈亦槿结为异姓兄妹,从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背信弃义,天地共诛。”
当喝下碗中滴了血的酒,这场拜把子就算是成了。
沈亦槿作揖,“义兄。”
陈言时很是满意,摇着折扇,“义妹,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吃香喝辣吧。”
沈亦槿堆上笑意,“义兄,小妹有事相求。”
陈言时收起折扇,笑道:“是不是要拿我比划给六殿下做衣服?走吧,这有何难。”
沈亦槿还想要说什么,硬生生吞下,这刚拜了把子就问他要玉寒兰草,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呀。
她很是不自然地点点头,“嗯嗯。”
陈言时拿起天地排位和红纸往车架走去,“那就走吧,愣着干什么。”
将东西放好,他回头看沈亦槿,“我说义妹,你可别忘了,你也要给我做身夏衣的。”
他跳上马车,伸手要拉沈亦槿上来。
沈亦槿习惯自己跳上马车,但今日却很是乖巧的让陈言时拉上了马车。
一路上,陈言时心情很好,说他昨日分别后去无忧斋,新来了几个唱曲的,唱的如何好听,又说哪里来了几个舞姬,舞的如何好看。
“一会量衣后,我们去玩吧”
沈亦槿根本不想去,但她又有求于他,还能怎么办呢。
“好呀,我正巧在无忧斋定好了暖阁,今日义兄就玩得尽兴,银子小妹来付。”
于是,在无忧斋喝了无忧酒,听了曲,赏了舞,沈亦槿瞧着醉意明显,晃晃悠悠的陈言时,觉得这个时机应该正好,以防他酒醒后反悔,沈亦槿简单的写了个赠予的契约。
她拉住拿着酒壶在场中央手舞足蹈的陈言时,“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高兴特别开心?”
陈言时大着舌头道:“是呀,我现在有妹妹了,不再是孤单单一个人了。”
他一把拦住沈亦槿的肩头,“妹,你知不知道,从小到大,我有多烦闷,老头逼着我读书练字,逼着我打拳练剑,还整天说给予我厚望,我真的烦透了!”
“母亲和两位婶婶,整天逼着我吃我不喜欢吃的东西,什么猪肝明目,羊nai健体之类,还总要一大清早喊我起床去佛堂听她们念佛经,这些都是我极讨厌的。”
“我最喜好什么,整个上京都知道,但好像只有他们不知。”
沈亦槿抬头看他,一双风流倜傥的桃花眼满是无奈。
这些她前世就听他说过了,所有他不喜欢做的事,少时的陈言时都尽力配合着,可沉积已久的不满再爆发,就会难以控制。
不过是一只被捏死的鹦鹉,就让陈言时变成了如今吊儿郎当,出入勾栏瓦舍之徒。
她知道陈言时喜欢养鹦鹉,喜欢斗鸡,可是宣平侯一直不赞成,他就偷着养,偷着去斗鸡,被发现后,难免一顿鞭打。
可那次宣平侯太生气了,直接捏死了他最喜欢的鹦鹉。
想到鹦鹉,沈亦槿想起了如今陈言时养的众多鹦鹉中羽毛最少的一只,那只鹦鹉学人说话最是清楚,可惜还是被人拔了舌头。
前世她问过陈言时是谁所为,陈言时只是喝酒也不说话,所以直到最后她都不知道。
沈亦槿捏了捏手里的书契,似是打定了主意,“我当然知道你喜欢什么,陈言时,我给你买一只毛多且嘴巧的鹦鹉,你帮我一个忙可好?”
陈言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壶嘴喝了一口酒道:“别吹牛了,上京最好的鹦鹉都在我家。要帮什么忙,你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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